入夜后,要离回到房中休息。
忽然,窗外有一支白羽飞箭射进来。
要离打开箭尾上的信,上面赫然写着“今夜子时,同德宫门前,单独来访。”
要离看罢,欲飞出窗外去追那人。
可那人在暗处射了箭,早已逃得没有影踪了。
此刻,要离一心想着,尽快将离魂舅舅吩咐的差事完成,且那位仙姑除了能使些风暴霜雪,也没有旁的厉害本事。
她既是驻守仙宫的姑姑,想来也不会是坏人。如果宫内还有其他仙娥,昨日与她争斗时,应该会出来支援。既然没有人来支援,想必同德宫里就只有一个寂寞的老姑姑在看守了。
想到这里,要离便决定今夜独自去同德宫一探究竟。
他将那支竹箭与信一起放在桌子上,如果自己遭遇不测,廿熹和三位师兄来看了这信,便能明白自己在何处。
自从乳海赴宴回来,思源便魂不守舍,怕献艺经过九道天雷之后会有不妥。
他身边的师弟、师妹们与他一同历劫,如若有什么闪失,竟寻不到人可以照顾他们。
关心则乱!
思源仙子越想越担心,便径直飞往上州去了,想着自己纵是不能替献艺太子挡了九道天雷,也可在他历劫后侍奉左右,稍稍周全一二。
思源等不得明日启程,急急地离了庸北。
跋山涉水之间,她刚刚驾临上州,已经入夜了。
还未寻到献艺太子一行的住处,思源却见有一个煞白的身影自魇城上空飘过。
思源觉得奇怪,便追上去看。
跟踪时,思源发现,这竟然是一只与自己长得极为相像的白鹇鸟儿。
血雉白鹇一族已经流落九州近六十万年了,如今能在上州遇见一位同族,思源觉得十分亲切。
于是,思源也变化了白鹇真身,鼓动双翼,追着前面那只白鹇鸟儿去了。
前面的血雉白鹇片刻后便察觉被人跟踪了,正转过头来想同那厮打斗一番,却见身后的竟然也是一直年轻的白鹇。
她一时间看呆了,不小心与这只年轻的白鹇撞到了一起。
两只白鹇扑闪着翅膀,狼狈落入同德宫的花园内。
这两只鸟儿都十分惊恐,彼此望着对方。
俄顷,她们几乎同时幻化了仙身人形,相互对望。
原来,前面那只白鹇是守护同德宫的仙姑。
她见到思源后,顿时红了眼眶。
思源扑闪着灵动的大眼睛,傻傻地笑起来,“前辈,小仙名唤思源,乃是七海中的一名小小伴读。适才见前辈真身与我相同,思源才贸然追上您。白鹇一族流落九州,思源很想念父母,也希望能遇见一些同族之人,能对故土的寄托相思之情。”
那仙姑听了这话,却也不回答,只是呆呆地走到思源身边,抓住她的右臂,除去衣袖,见她的右臂上有一枚血红色的爪印。
仙姑见了,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流下来,她直接将思源揽入怀中,问道,“你是否出身于庸北?”
思源被这姑姑的样子吓了一跳,小心答道,“我是被海后岱君从华族帝宫要来的,虽不是出身于庸北,可是我从出生后便被养在七海,也算是在庸北修炼的。”
仙姑听了这话,高兴地看着思源,“傻孩子,海后现如今是七海母神,你听命于她,便相当于出身庸北了。”
思源小心“哦”了一声,胆怯问道,“您是哪位仙上呢?”
“你猜我像是谁?”
思源自言自语道,“您和我是同族的,又比我年长许多,看起来像是一位姑姑或是姨母。”
“哈哈哈哈……傻孩子,我是你的亲娘啊!”
思源一时不敢相信,怎会如此突然就寻到了亲娘?
她不敢说话,只是呆呆地观察着眼前这位慈祥的姑姑。
良久,她才说,“仙上,关于我娘的事,我只知道她是一只血雉白鹇,且自从她降世我们一族便离开天山流落九州。你如何确定我就是你的女儿呢?”
“你是我生的,我当然知道。你右臂上的红色胎记,是白鹇一族出生便有的。你的胎记与旁人的不同,是血红色的。我曾经是陪伴岱君的仙娥,海后嫁入七海我便留在了北州。”
“后来呢?”
“后来娘生了你,便将你送到庸北由海后抚养。”
思源仍有一丝疑惑,“这么说,你真的是我娘?”
“当然了。”
思源还是有些怀疑,怨到,“那你为何将我送走?又为何会在这里?”
“思源,我们血雉白鹇本是雪凰座下的弼鸟,因思年上神仙归前曾经格外开恩,准我等可以在九州自由栖居,不必长居苦寒之地。我和你爹是白鹇一族的雌雄首领,离开西郡后,我被派到北州帝宫护佑岱君。而你既是我的血脉,也自然要守护海后之女啊。”
“这么说,我竟然是白鹇鸟儿中的小公主啦?!”
那仙姑温柔地摸摸思源地脑袋,“那是自然,你是我思庙的女儿啊。我们生来就是守护上神的神鸟,应天命而护佑凤族上神。”
思源听到这里,便确信这是自己的娘亲,一时间感动不已,扑到母亲怀中痛哭流涕。
母女二人抱头痛哭,默默诉说这十六万年来的分离之苦。
哭完了,思源赖在娘亲的怀里,“娘,那我爹去哪儿了?”
思庙突然伤神起来,“你爹为了替思年上神隐瞒幼女的身世,在你出生前就被魔兽害死了。”
思源听到这里,又与母亲痛哭起来,她抽泣着问,“思年上神竟有后人?”
“嗯。此事你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如若你泄露了天机,我白鹇一族必遭天谴。”
“竟有这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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