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要离与献艺、思源分别挡了天雷之劫,虽献艺修为已经恢复,而要离与思源却身受重伤,连着几日都起不了身。
献艺在思源的房中每日照料,嘘寒问暖。
廿熹更是在要离的床前不敢离开半步,生怕自己错过了他的什么吩咐。
无声、无息两位师兄只得默默地忙前忙后,帮助要离师弟与思源仙子恢复疗养。
这日,要离才刚刚能起身坐在床前,他便递了纸笺给信天翁,让它回去请兄长来上州接应他。
这等拾遗捡漏的好事,豺貄定是不会推脱。
才过了一日,他便带着许多兽族的令从小厮来到同德宫中整理旧物。
同德宫内并无甚珠宝美玉,只有一些琴棋书画一类的文人玩物和几车丝绢衣裳。
豺貄觉得无趣,只令小厮们收拾了,自己便去驿店歇着了。
廿熹与要离在楼上的窗边站着,看豺貄在院中悠闲地品茶赏戏,廿熹笑道,“你与你那哥哥还真是不同,竟一点都不像是同一个父母生的呢?”
“在外人看来,我与兄长的确有许多的不同,可我却将他视作亲近之人。他虽然顽劣,却是爱护我的。”
“看来他也不是什么坏人咯!只是看上去总像是个浪荡花心的男子。”
“这一点,我和他不同。”
“你倒说来本公主听听,有何不同?”
“兄长沉溺于女色,本兽却只一心想着如何将你追到手。”
“你既与他不同,应该不近女色才是啊。”
“如若本兽果真不近女色,只怕伤心难过的人会是你吧,妮妮。”
“我为何要伤心?这真是七海之中最大的笑话。”
“你难道不想和我琴瑟和鸣,生儿育女吗?”
廿熹听了这话,却突然不敢回话了。她心里直嘀咕着,不会这厮听到自己梦魇了吧?我曾在梦里幻想与他拜天地,如今竟被他发现了,真是羞愧,羞愧啊!
于是,廿熹镇定道,“师弟,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而这时,要离却将她霸道地揽入怀中,拂袖便将房内的门窗全部都关了。
廿熹心中忐忑不安,“你这小兽,要作甚?”
要离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惨白,连连咳了几声,“妮妮,我的内伤还未愈,如今觉得胸痛难忍。”
“真的吗?哪里?”
“就是心瓣这里。”
要离虚弱地答她的话,还用大手抓住廿熹的素手,让她摸着自己的心瓣。
“可是,我什么都摸不到啊!”
“本兽如今疼得厉害,恐是这心跳也慢了几节罢。”
“啊?那岂不是很严重。”
“嗯。”
要离叹了一口气,稍微点了一下头,“不如,你帮我听一听吧。”
廿熹心中担忧得很,想也不想,直接趴下来将耳朵放在他的心瓣处,仔细听了起来。
一开始,她心中慌乱,好似真的什么也没有听到。
后来,定了定神,廿熹专心听起来,终于听见了要离的心跳。
万幸,他的心还“扑通”“扑通”地跳着!
廿熹光听着便感觉温暖而结实,一时间心中安稳,便趴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你可听到了什么?”要离低下头温柔地问。
“嗯。”
“这里面,全都是爱你的声音。”
“是吗?”
廿熹也不抬头,还是乖乖地在听,“可是我听不懂。”
要离又低了低头,轻轻地吻上了廿熹的头发。
良久,他才不舍地移开这枚吻。
要离问她,“这下,你可听懂了。”
廿熹不知道该如何答他,只是抬起头来,默默与他对视,要离继而说道,“妮妮,明日我就离开上州,与兄长回委舾去了。你可愿意等我?”
廿熹乖巧地点点头。
要离接着说,“你我已经经历了无数劫难,我的心意都已向你表明了,要离此生只为你一人而重(zhong)生死,知冷暖。”
廿熹亦深情地看着要离,缓缓开口,“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一夜,月色如水,温暖又柔软。
思源已经睡下了,献艺在她的窗边,取出去凡间历劫前,父亲给他留下的木笛,轻轻地吹了一曲《等凰归》。
一曲吹毕,便有木族的一位侍从在窗外显身,单膝跪拜在献艺面前。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你连夜赶回祁燕仙宫,告诉我父王,本太子不日便能渡劫回去,我要与思源仙子马上成婚。还请父王早早去七海下聘书,越快越好。”
“属下明白。”
说完,那侍从便消失在黑夜中。
第二日,豺貄已经准备妥当了同德宫内的遗物,欲同要离一起回到委舾去兽王那里领赏。
要离虽不在乎封赏,可师兄弟中的其他四人已经历完了九劫,自己却只历了八劫。
要离不敢不尊师命,此番回去更是为了渡劫飞升。
献艺等人在同德宫前与他道别。
大师兄先道,“师弟,我们已经历了九劫,如今思源仙身不适,我不能前往委舾拜访了。”说着,献艺便将最后一枚褐色的锦囊交给要离。
要离接过锦囊,“大师兄,请你照顾好思源仙子,要离从未做过不仁不义之事,还请大师兄相信要离。”
献艺点点头,拍着要离的肩膀,“一路保重。”
献艺并不认为要离会杀害思庙仙上,可是他也想不出有何人会做出这种事。左右他知道思源仙子的生母其实是已经仙归的思年上神,便也不觉得过分介怀。他心中全部都想在着思源,只想快些将她娶回来,早日与她同枕而眠,忘却素日里的那些不快,让她不再背负许多伤心的往事。
要离走到廿熹身旁,廿熹微微笑着,也不言语,只张开怀抱,轻轻地抱了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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