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倾盆大雨之下,张大牛浑身如落汤鸡一般推开了自家的大门。
将父亲小心翼翼放在床上,张大牛找来毛巾开始仔细地给父亲擦拭身子,梳理容装,之后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替他换上,然后认真地替父亲盖上被子。
做完这一切张大牛便一脸平静地坐了下来,看了一眼铁小英平静地说道:“多谢姑娘替我带出父亲的遗体。”
铁小英闻言理了理湿淋淋的头发,心情有些沉重地叹口气:“唉,可惜我却没能来得急救下你父亲的性命,都是我害了你让你无辜卷入门中争斗。”
“此事与姑娘无关,一切都是天意吧。我既然答应了段玉成替他给你带话,那就一定要做到。”张大牛的平静让铁小英有些出乎意料,但隐隐的又感到一阵莫名的心寒,她对张大牛竟一时有些看不透。
听到张大牛提起段玉成,铁小英立刻打起了精神,忙问道:“那天没来的及问,我段师兄到底在哪里?”
“县衙大牢,”张大牛看一眼一脸不可思议的铁小英,接着淡淡说道:“只是他已经自尽了。”
“不可能,以段师兄的心性他怎么可能自杀。”铁小英坚决地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他让我告诉你,你的父亲被吴天明囚禁在铁矿第六层某处。话我是给你带到了,段玉成所托的事情也算做到了,接下来我便与你们再无任何瓜葛。”张大牛一脸冷淡地将段玉成的话传给铁小英,似乎也仅仅只是为了完成一个承诺,至于其他的事与自己何干?
只是为了这一句承诺所付出的代价却有点太大,竟然活活赔上了父亲的性命。
父亲就这样白白死了吗?不可能!
越是沉默,爆发时便越可怕。在张大牛的心中一颗复仇的种子早已生根发芽,只是他并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汉,他深知越在关键的时刻越要保持冷静。
要么不动,要动就必须给敌人以致命一击,让其毫无还手之力。
铁小英见张大牛久久不再言语,心知张大牛心中定然有怨气,想了想说道:“张公子所做的一切我铁小英铭记在心,他日若寻回父亲,张公子有任何要求我必满足于你。”
“呵呵,雨已差不多要停了,铁姑娘请回吧。”张大牛对铁小英的话似乎根本没有在意,直接下了逐客令。
见张大牛似乎并不领情,加之天色确实已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确不太方便,铁小英便告别张大牛连夜赶回聚义门。
见铁小英离开,张大牛闭好门窗这才坐在床边一边默默练习“柔水决”,一边静等天亮。
他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对力量有如此强烈的渴望,可惜他不懂其他修炼法决,目前唯一会的便是胡灵儿教给自己的“柔水决”。
希望通过修炼“柔水决”提高自身修为,然而事实上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这“柔水决”绝不仅仅只是改变人的容貌体形,同时对体质的改造和境界的提升有莫大的好处,只是张大牛不自知罢了。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很快过去,修炼了一夜的张大牛此时不但没有一丝疲惫,反而比之前更加精神了许多。
看着外面天色大亮,张大牛立刻起身扛起一把铁锹直奔自家屋后的小山。他想将父亲埋在屋后的小山上,以至于不让父亲太过孤单。
张大牛虽然不懂风水,但大致埋在哪个位置比较好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低洼之处容易聚水很显然不适合作坟。
于是他便停下身来仔细观察这山势地形,谁知这一观察倒让他看出一些眉目来。
只见眼前山峰如龙首拔地千尺,危峰兀立,一块巨崖直立,另一块横断其上,直插山腰,势如苍龙昂首,气势非凡。
其后诸峰延绵不绝,蜿蜒绵亘至百里,如苍龙横卧大地。一时之间张大牛竟看的有些呆了,如此宝地从前竟丝毫没有注意过。
看清整体地势,张大牛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拿起铁锹来到直立巨崖之下,即便是龙口之位动手挖了起来。
虽然土地坚硬,但此时的张大牛已非常人,灵力涌动间不大会便挖出一个数米深的墓坑。
墓坑挖好后张大牛这才想起忘记给父亲定一付棺材,生前没有享福,死后不能太寒碜,更何况现在的张大牛怀中揣着整整十几锭银子,也算十足的有钱人了。
说办就办,张大牛赶到城中棺材铺替父亲定了一付最好的棺木,又到“千里香酒坊”替父亲打了满满十壶好酒,在余掌柜、刘婶等街坊邻居的帮忙下将父亲厚厚下葬。
等众人一个个满含哀容的与张大牛一一告别离去后,便只剩张大牛一人静立在坟旁。
尽管平常这个酒鬼父亲很少管自己,既使一连几月不见,二人也未必能互相想起。
但当父亲真正离自己而去,张大牛感觉自己的心好像突然被掏空了,有一种莫名的失落和孤独,在这个世界上从此便再没有一个与自己有半点瓜葛的人,自己彻底沦为一个孤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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