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安看了他一眼道:“你伤还未愈,我来便是。”
墨敛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此时,林十安上前两步,冲着眼前的黑衣人喊话道:“出去打行不行?”
黑衣人齐刷刷的亮出了武器,显然不同意这个建议。
林十安‘啧’了一声,语带不满道:“我家这院墙可是才砌好的。”
听到这句话的墨敛脚下一个趔趄,站稳后难以置信的看了他一眼。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家的院墙上至少嵌了五六个人,脚下到处都是碎裂的地砖,大门也裂开了一半。
林十安拍了拍犹如泥塑的墨敛两下,“小墨子,收尾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就打了个哈欠道:“我回去睡觉了。”
回到屋内的林十安先洗了洗手,然后走到床边脱下外袍随意一甩。
躺回被子里的时候,他自然的搂住了沈衍的腰,汲取着他身上的热气。
“解决了?”
林十安闭着眼睛点了点头,“嗯。”
过了一会他又倏地睁开眼睛,在沈衍耳旁道:“大门和院墙都坏了,你记得赔钱给我。”
沈衍失笑,在被子里握了握他的手道:“好。”
第二天清晨,吴大勇早起做饭,没想到刚从房内出来就大吃一惊,嘴巴都合不拢了。
他用力的揉了揉眼睛又甩了下头,这才确信眼前这一切是真实的。
他马上飞奔到李全的屋前,用力拍门道:“李管事,李管事!”
李全也刚起床,披上外袍就打开了门。
吴大勇一见到他就指着院中道:“家里进……进……”
“进野猪了。”李全表情自然的接上了他的话。
“野,野野野猪?”这冰天雪地的,野猪会下山进村?
“嗯,还是两头。”李全撒谎撒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没事,一会吃完饭我就去叫泥瓦匠过来补墙。”
中午吃完饭,林十安将沈衍背到院中,然后两人一起坐在垫了软垫的石凳上看工匠们补墙。
李全见状,小跑过来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愁眉苦脸的看着林十安道:“少爷,咱这院墙要再裂一次,恐怕就要全部推倒重砌了。”
“我昨天说了出去打,”林十安冤枉的摊了摊手,“但对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啊。”
沈衍坐在一旁,开口道:“不如我送你一处宅院如何?”
“好啊!”林十安答应完,过了几秒后又摇了摇头,“还是不了,等开春之后我要回上京去。”
说完,他眼睛亮亮的看向沈衍道:“不如你在上京送我间宅子吧?”
李全嘴角抽了抽,自家少爷还真是敢狮子大开口。
没想到沈衍却薄唇浅扬,温柔的看着他道:“好。”
又过了几日,从县城回来的吴大勇一进门就对李全道:“李管事,听闻太子的尸体已经找到了。”
李全微微吃了一惊,“真死了?”
“嗯,”吴大勇脸色发沉的点了点头,“也不知朝廷派他来有啥用,不但对我们这些遭了灾的老百姓没一点帮助,反而让那些贪官奸商把粮食藏的更紧了。”
“小声点。”李全蹙着眉提醒了一句。
林十安听着窗外的对话,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道:“我看这太子八成没死。”
沈衍眉心微动,然后放下手里的毛笔道:“何以见得?”
“太子再不受宠那也是一国储君,若真死了,也该将遗体秘密运回上京,发丧时再昭告天下,何至于刚死就传的满城风雨?”
林十安喝了一口热茶,“我看定是有人故意布局。”
沈衍指尖在桌案上轻敲了两下,然后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道:“聪明。”
其实林十安就是跟他闲聊,没想到却得了他一句夸奖。
他眨了眨眼睛道:“你也看出来了?”
沈衍笑而不语,重新拿起了桌案上的毛笔。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沈衍握住他的手道:“明日我就要走了。”
“明日?”林十安顿时一惊,“去哪里?”
“有事。”
看来这事不能与他明说。
他想了想,开口道:“我可否与你同去?”
沈衍明白他的意思,温柔的看着他道:“我不会再身处险境。”
林十安蹙紧了眉,手指微微攥起。
沈衍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你在此处乖乖等我。”
林十安心里有些失落,过了一会垂眸道:“若是你不来找我呢。”
沈衍将手指嵌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交握,“我定会回来。”
次日天还未亮,庄子大门前便驶来了一辆马车。
林十安将沈衍亲自背上车后,看着他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沈衍墨澈双眼里的温柔笑意一闪而过,“自不会忘。”
目送马车离开后,林十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垂头丧气的迈入了院门。
“老吴,这两日少爷情绪不好,饭也吃的少了些,你晚上备饭的时候多上点心。”
吴大勇听了这话用力点头,“李管事您放心。”
晚上,林十安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盘中的酱烧肘子,过了一会道:“端下去你们分了吧,我没胃口。”
双瑞见状,有些焦急道:“少爷,可是我爹烧的味道不好?”
林十安无奈的笑了笑,“与你爹无关,是我自己吃不下罢了。”
双瑞两手紧扣在一起,“那少爷想吃什么,我去让我爹现做?”
林十安摇了摇头,“不必了。”
看着双瑞失落的低下头去,他只好开口道:“我若有想吃的,第一个便告诉你。”
双瑞倏地抬起头来,恳切的道:“那少爷一定记得跟我说。”
“好。”
沈衍走了半个多月后,庄子上来了不速之客。
林十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赵大财一家,冷笑着道:“赵大庄头这是唱的哪出戏?”
“少爷,”趴伏在地,“是小人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是小人该死,小人该被千刀万剐。”
林十安神情未变,语气讥讽道:“既是觉得自己该死,那去死便是,何需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赵大财没想到林十安一个小哥儿这般心硬,当着众人的跟前,一点颜面也不给他。
赵大财不知,若非林十安想留着他的命慢慢折腾,不然那日他就是个死人了。
眼见着林十安没有丝毫心软,赵大财咬了咬牙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高举过头,“这些都是小人在庄上昧下的银两,小人知错,望少爷开恩!”
林十安看了一眼李全,对方便立刻上前从赵大财手里拿过。
认真点了两遍后,李全躬身道:“少爷,还差七百两。”
林十安抬脚踩住赵大财的肩膀,将他死死的按在地上,“可听到了?”
赵大财整张脸都被压的变了形,口齿不清道:“小人、一定、一定补上。”
林十安还不想将人弄死,嗤笑一声后便抬起了脚。
等赵大财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后,又拿过赵金福手里的盒子:“这是夫人专门派人从上京送来的糕点,还望少爷笑纳。”
林十安如今不怕他,但总是怕上京那位夫人的。
“上京离此处相距甚远,这糕点没馊在路上,你们也是用心了。”林十安说的十分真诚。
“这些东西本就不易变味,天冷地寒的就更不会坏了。”赵大财的婆娘赔着笑脸解释了一句。
“啊,是吗。”林十安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
他接过赵大财手里的盒子,然后抬了下手道:“起来吧,随我进屋说话。”
赵大财一家迅速交换了个眼神,这病鬼果然还是害怕那位夫人。
“少爷!”这时,李全忍不住喊了一声。
林十安看着他满脸焦急的样子,淡笑着安抚道:“无事。”
他带着赵大财一家四口不紧不慢的进到东厢房,林十安和赵大财前脚刚一进去,赵金福兄弟俩后脚就死死的堵在房门前。
李全等人心急如焚,合力从两人中间扒开一条缝隙,双瑞趁机就钻了进去。
眼看着林十安就要捏着糕点朝嘴里送去,双瑞急喊一声道:“少爷!!”
见林十安放下手,赵大财夫妇阴狠的瞪向出声的双瑞。
“何事?”
双瑞浑身打着哆嗦,声音发颤道:“小的,小的嘴馋,想问少爷讨一块糕点来吃。”
还不等林十安出声,赵大财的婆娘孙氏便高声辱骂道:“哪来的贱皮子不知头脸,少爷的东西你也敢要,再敢吭气就撕了你的嘴!”
赵大财见林十安冷了脸,赶紧扯了扯自己婆娘,然后冲他赔笑道:“乡下妇人说话粗野,让少爷见笑了。”
如今他们一家人做低伏小,但只要林十安吃下糕点,哪怕一口,从此便要任他摆布。
笑容又重新回到林十安的脸上,只见他摇了摇头道:“我看尊夫人倒是个心直口快的。”
听他用了敬语,赵大财心头忽然一惊。
林十安重新拿起桌上的那块糕点,然后忽然递到了孙氏面前,“我欣赏夫人的这份爽利,这块糕点便赠予你了。”
孙氏顿时脸色大变,舌头打着闪道:“少,少爷的东,东西,小人不敢……”
没想到话还没有说话,林十安便抡起炕桌狠狠砸在赵大财的头上。
木屑爆裂开来,赵大财抱头倒地,连声惨叫。
这还没完,林十安上前卸下孙氏的下颌,直接将点心用力塞入她的口中,一连五六块,噎的孙氏有出气没进气,猛翻白眼。
赵金福兄弟二人挣脱李全他们,目眦尽裂般的朝林十安扑来。
没曾想却被他掐住脖颈,一手一个提起后用力相撞,砰砰的闷响声不绝于耳。
直到血腥气蔓延到整间屋子,林十安才将两人朝地上狠狠掷去,顿时响起几道骨骼碎裂的声音。
赵大财的惨叫声还在继续,林十安此时的眼神已是森然的令人魂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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