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揽诸一战幸存的仙翁一愣道:“曹真真!你难道忘了你的祖父!你的父亲怎么死的了吗?”
曹真真看着眼前的仙翁,不由苦笑,这么多年来,人人告诉自己,杀害祖父的凶手是沈妙语,自己的父亲也是被沈妙语所害永生学不得仙术,自己恨了一辈子,竟然只是一场他们为了给自己开罪的谎言!
曹真真笑道:“仙翁,正好我有一问,当年揽诸一战,事实究竟如何?我祖父曹青虹,是死在沈妙语的弯刀之下,还是死在你们的众口铄金之下?”
仙翁一愣,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本来曹真真心里还有三分不太相信,还在怀疑会不会是碧萝用什么歪门邪道篡改了回忆,可仙翁被曹真真这措手不及的一问,后退半步这一个举动,全被曹真真看在了眼里…
仙翁很快就将转瞬即逝的神色整理好,曹真真没道理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定是那碧萝告诉的…
“曹真真!鬼界花言巧语,你不要被骗了!我们齐心协力养育你这么多年,你该有自己的分辨能力!”
曹真真垂了下眸子,的确,从小到大,仙翁们偏爱自己,他曾经只是以为他们是同自己的祖父交好,却万万没想到,他们只是加倍对自己好,去洗刷自己曾做过的事,时间久了,怕是他们也不记得了…
曹真真将伞收起,手中摸着伞柄,那是曹青虹曾经摔坏的,让谢昭重新雕刻好的。
摸着伞柄上的浮雕,曹真真笑道:“怕是你们都未曾仔细看过这摄魂伞吧,我看了这么多年,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伞柄上会有几个小人儿…”
“一个拿着伞的小人,一个拿着酒瓶的小人,一个背着剑的小人,一个拿着扇子的小人,最前面,站着一个拿着弯刀的小人…”
谢昭自己都忘了,当初自己在伞柄上转圈儿刻了他们几个,因为这个事儿,还被曹青虹痛打了一顿…
拿着伞的是曹青虹,酒瓶的是自己,背剑的是云曦,扇子是容隐,弯刀,便是沈妙语了。
曹真真继续说道:“你们不知道吧,这浮雕其他地方都一样,偏偏那拿着弯刀的小人,仿佛被每日擦拭过一般,光亮异常。我常常在想,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杀了我祖父的人,是个手握弯刀的妖女,而我的父亲曹安每次提到那妖女的时候总是眼眸闪着光,只唤鬼王殿下…”
“我以前只是认为父亲是害怕,从来不敢直面唤沈妙语的名讳,如今我却知道了,不是不敢,而是不能。我祖父曾经说过,只愿曹氏,永远忠于殿下。”
曹真真看着眼前的仙翁,撩起袍子,重重的的跪在地上。
“这一拜,拜谢仙翁多年偏爱。”
曹真真作揖,叩拜。
“从此以后,曹真真,与仙翁,再无瓜葛。”
仙翁看着眼前的孩子,心里明白,终究有一天,事情会瞒不住的…
仙翁重重的叹了口气道:“你这是要与仙门作对?”
曹真真道:“不,我不想跟仙门作对,但是做人,要明辨是非。惊邪珠,绝不会在殿下手里。”
仙翁嘴唇有些发抖道:“不在她手里还会在谁手里?”
谢昭歪了歪头,指了一下夏宗主道:“喏,你问问他咯。”
仙翁转头看向夏宗主,夏宗主瞬间恼怒道:“你休要挑拨离间!”
谢昭轻笑了一声道:“仙翁啊,你还是老样子,是非不分…你想想,姓夏的管辖之地人迹寥寥,几乎是被屠了城,明明就在陵山脚下,为何不去支援救兵?而是事态控制不住了才想到讨伐妙语…”
仙翁回头看了眼夏宗主,的确,夏宗主早些去陵山请求救援,绝对不会让事态严重发展,之前慌慌张张的前来找沈妙语,一切太过顺理成章,多余的也没想过,只觉得妖女再次祸害世间,这么一想,夏宗主的确有些奇怪…
夏家主看仙翁对自己有些怀疑,转而说道:“老样子?你莫不是谢昭?”
夏家主果然不是白给的,脑筋转的飞快。
从谢昭话里话外之间,便得知,这位,应该就是当年揽诸之战的替死鬼,谢昭。
仙翁凝视着眼前的没有魄丹的阿召,虽然外表跟前世天差地别,但是那狂乱飞舞的头发,那妖媚异常的眉眼,那不屑世俗的神色,无一不在痛诉着,他就是那谢昭!
之前没有恢复记忆的阿召,还带着一丝闪烁的卑微小心翼翼模样,并没有让人多加联想,可现在,眼前的人,的确就是谢昭。
“你…怎么会有前世的记忆?”
仙翁有些不解,无论任何人,转世都不会有前世的记忆,为何谢昭不同?
谢昭笑道:“仙翁还是不要被那姓夏的转移了话题才是…”
夏氏道:“仙翁,虽然当年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但是我也知道些许传闻,那谢昭是鬼王座下第一死士,自然句句维护那鬼王!惊邪珠一事,跟鬼王对峙便是!”
的确,虽然夏氏所作所为有些奇怪之处,但是相对而言,仙翁更信不过谢昭…
当面对质,许是最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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