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唐景晴做事从来未曾后悔过,唯一后悔的就是那年出庭作证锋芒太过,要了她爸爸的命,夺走了唐秋文此生挚爱,夺走了弟弟的父亲。
唐景晴知道唐秋文不怪她,可她却恨透了自己。
但凡是唐秋文的意愿,唐景晴从不会说一个不字。
那晚她去疗养院通知唐秋文可以试药时,唐景晴就看出……唐秋文其实内心并不愿意。
她还是无声的坚持,希望唐秋文可以去。
因为……
她不想……没有妈妈。
她还没有教她喝酒。
眼眶泛酸,这种感觉对唐景晴来说特别陌生。
视线有些模糊,她皱眉用手背揉了揉眼睛,责怪阳光太过刺眼。
她走下台阶,没察觉手腕儿上手链的金色流沙光线细微流淌。
从研究所大门出来,唐景晴就看到沈自洲站在正马路边缘看着她,眉目高深。
沈自洲穿着藏蓝色V领T恤,上面套着一件黑色薄款针织开衫,双手抄兜在黑色休闲裤里,姿态闲适又深沉,看着她的视线说不出的幽邃。
唐景晴停下脚步,表情很茫然,就像迷途羔羊找不到回家的路,眼眶泛红的样子很让人心疼。
沈自洲叹了口气,对小姑娘招手。
唐景晴慢悠悠走到沈自洲面前,仰头凝视沈自洲:“叔叔……怎么在这里?!”
突然看到沈自洲,唐景晴心里莫名有暖流流淌而过。
沈自洲瞅着小姑娘泛红的眼眶,目光晦涩难懂,良久他才淡淡开口:“怎么一脸这种表情?!是被人欺负了?!”
感应到小姑娘的心情,沈自洲一过来看到研究所时,就已经知道小姑娘情绪跟她母亲唐秋文有关。
唐景晴极长的睫毛眨着,没吭声。
半晌,小姑娘抬头看着沈自洲,没什么表情问:“叔叔你们正常人像我这个年纪的孩子,平时做什么会让自己高兴起来吗?!”
小姑娘问得很认真,琉璃似的瞳仁里全都是疑问,嗓音凉薄又直白。
以前……有唐秋文告诉唐景晴,正常人应该如何和人交往,正常人是如何思考问题……
唐秋文会教唐景晴每个年纪的正常孩子应该做什么。
可现在,唐景晴不知道应该去问谁。
你们正常人?!
沈自洲听到这五个字一愣,随即轻笑一声……
该怎么告诉小姑娘,他也不是个正常人。
微风吹过,小姑娘似乎有些冷,缩了缩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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