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呢。”谢朴光笑着将酒杯递给陆为霜:“国公爷为了给他的宝贝麟驹出气,喊他大哥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听说一连打折了三条棍子!谁知道这家伙修养了不到半个月跟没事儿人似的,又能兴风作浪了!”
“……所以我早建议冯默下次试试铁棍,谁叫他不听我的。”冯默是冯从郁的大哥,陆为霜对他教育弟弟的手段一向不满。
冯从郁不屑:“你们也忒小瞧我了,莫说是铁棍,就说是烙铁,我也——”
“你也什么?”低沉的男音从背后响起,吓得冯从郁一阵哆嗦,他猛的回头看,顿时面色惨白:“没……没什么!不管铁棍还是烙铁,兄长说的都对!”
清安望着方才还意气风发的冯从郁,再看看他身后脸色和衣衫一样漆黑像是来吊唁的那个男人,不觉有些好笑。
“从鄣兄今日怎么有空来了。”陆为霜十分意外,这冯默是沛国公家长子,也是最受宠最有出息的,早早就入了官职,只是人如其名不大爱说话,还整日喜欢黑着脸,因此几乎没人敢同他套近乎,就连冯家那匹叫从郁的没笼头的马都尤其怕他。
“我刚才从宫里出来,蒙大家体恤,放了我一日假,听闻你今日在此摆小宴,我便来这里看看。”他喝了杯酒继续道:“顺便把从郁抓回去。”
“啊?!”从郁吓得抖如筛糠:“兄长你放过我吧,今日花朝节啊,花朝节打人是要惹花神娘娘生气的!”
“我今日不打,只是把你关起来。”冯默淡淡的看着他,尔后又补了句:“明日打。”
“别啊!”从郁彻底崩溃了,他实在没想到他亲兄长为了收拾他真的是不遗余力,他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拉拉身边为霜的袖子央求道:“好阿姊,你倒是为我说句话啊!”
陆为霜想了想,抬头对冯默道:“我看你还是别用棍子打他了。”冯默闻言,点了点头,正要说些什么,没想到陆为霜又迅速接了下一句:“方才从郁说用烙铁,我觉得这方法可行!”
在座都惊住了,冯默愣了一下,再次缓慢又肯定的点了点头……
冯从郁:“……我觉得我现在还是直接死开会比较好过点。”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什么上书令家的幼珍小娘子,刘太师家的思笙小娘子还有阎阁老的孙女,绣芸娘子陆陆续续都已经入座,祁家三兄妹只得老老实实在位置上待着,在贵胄云集的宴会上小小四品官的儿女们并不能插进话。
这一切对清安来说并没有什么,前世的自己连官宦人家的大小姐都不是,比这难堪的局面她见多了,此刻这里有她一席之地,陆为霜等人还能同她偶尔说几句话已经是万幸了。当然,这一切对恬安来说也没有什么,因为倒霉的为了躲自家大哥而不停挪地方的冯从郁一不小心挪到了恬安身旁,他一下子就被恬安乖巧可爱的小脸儿迷住了,旁若无人的当着镇安和清安的面就开始和她耍了起来,期间还多次偷着去折了陆家好几朵名贵鲜花给恬安戴着玩儿,惹得陆为霜追着他满庭院跑,把恬安逗得咯咯直笑。
镇安就不同了,他骨子里总有一种自卑感,这种自卑来自他自己,来自他的生母苏氏,他也将它归咎于祁承恭和大娘子。平时在熟人面前他尚且能压制这种自卑,可陌生人一多他就不免露怯,眼神躲躲闪闪,不愿同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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