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祁伯父也任满调回都城,还连连升迁,如今已是宗正卿,怕是不日便可同你团聚了!”陆为霜想了想又叹息:“可惜我父亲他们还是未能阻止范亚夫正式领了京差。往日范亚夫虽战功赫赫,可他毕竟是个武官,陛下至少忌惮他手中的兵权,如今渔翁得利摇身一变竟成了上书令!”
关于范亚夫同祁家的恩恩怨怨,祁清安也多有耳闻。只是她隐隐觉得阿耶升迁并不是什么好事。权势滔天的范亚夫在闲赋在家的时候都没打算放过祁承恭,怎么得势了反而容忍他人在枕畔酣睡?或者陛下在有意扶植祁家,想要除这位功高震主的云麾将军而后快?想到这祁清安不住头疼,这两个设想不论哪一种是真的,对她祁家来说都百害而无力,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祁家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
突然,她脑中像闪过一道惊雷,不对,这事有哪里不对!她猛的抓住陆为霜:“范亚夫成了上书令,那原先的孙端呢?”
“死了。”陆为霜神情凝重:“就在不久前。”
“为何会死!”
“有很多事你不晓得,自从你进了校场,许多事我们便选择了对你隐瞒。”陆为霜少有的沉重,她盯着祁清安:“你还记得兄长将祓濯转交给你的那天吗?言非瞻不是去外地任职,而是在都城隐秘的调查真正杀害孙幼珍的凶手。最开始进展其实并不顺利,可不知为何人证物证渐次出现,没想到他一路顺利追查到了孙端诸多罪状。里通外国,营私舞弊、草菅人命、劫党乱政!你说这哪一条不是灭族的死罪?后来孙夫人大义灭亲,竟在朝堂上当着圣上的面一一指认孙端的罪状。事已至此陛下只能尽力平天下人之民愤,命人当着百官面腰斩了孙端!”
“腰斩了孙端,算是保全了孙氏一族……”祁清安皱眉,她心里明白,即便如此,孙夫人也难逃一劫了。
果不其然,陆为霜接到:“……孙夫人虽首告有功,可为族人所不容,抱着孙幼珍的骨灰含笑投水了。”
祁清安垂下眉眼,几年前还是活生生的一贯会盛气凌人的人,如今已然黄土不覆尸骨无存,让人不得不唏嘘。
“其实想来,各人有命。”陆为霜敷衍一句,心中担忧的却不是这些。“那,非瞻兄……”纠结许久,祁清安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话:“他可还……”
“他呀。”陆为霜撇着嘴摇摇头:“不好的紧,这下他怕是真的要去外地谪任了。”
祁清安不可置信:“他不是立了功?”
“立功?”陆为霜摇头:“不获罪就不错了。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暗中追查范亚夫行迹,同他几番迂回,除掉了好几个爪牙。虽然非瞻兄于社稷有功,可他的刚正触怒了权贵门阀的利益,不过几日就被寻了个由头贬斥了。”
“他……被贬去了哪里?”
“琼州,不日便走。”陆为霜叹息:“荒野迢迢,虎狼之地啊!”
祁清安不再言语,她现在基本可以断定背后必然有一双大手在推动这一切。她现在十分担心祁家和言非瞻的处境,能把这些人糊弄的团团转,这幕后之人也算本事。只不过她还不确定从头到尾言非瞻究竟是无知无觉,还是自愿入局。
手中的祓濯紧了紧,祁清安咬牙问道:“阿姊,你向来熟知军法,若私自逃训,该论处何罪?”
陆为霜不由得一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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