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父女二人联手演的一出瞒天过海的好戏,钦天监和太医院那里该说什么话都有皇帝关照过,自是出不了什么岔子,但幽梦这头也不是什么都不用做,苦了她这几日把自己幽居寝宫哪也去不了,还要装作卧病在床的样子,这对于闲久必躁的她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太医们每天早晚都会来一趟,替她号脉诊病,询问她的服药情况,在她宫里待上好一会才走,然后再去皇帝那复命,转告她的病情。
今日来的太医瞧了她的脉象和气色,知她“病况”已有好转,不禁大喜,但仍不忘嘱咐她:“公主身体已无大碍,但仍须多加休养,切记,不可当风受寒,也不可过度劳神。”
幽梦瞬了瞬双眼,表示听进去了,而后寒露送太医出去。
顷刻之间,幽梦一改病恹恹的倦容,半撑起身子探头窥望,确信太医已走,便索性掀了被子就要下榻。
“公主!”寒露这时回到内室,大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把幽梦又按回了床板上,“您可是病人呐!快躺下!”
幽梦推攘挣扎着想再坐起:“太医都走了,我还装什么病人……”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寒露一边推一边哄劝,“公主,是您亲口向皇上提议要演这出戏,咱们就得做到万无一失呀,对不对?”
“可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三天了……”幽梦挤出一副可怜模样,不依不饶地央求她,“前两天药性没过,身子乏,动都不能动,难得今天精神好了,好姐姐,你就让我出去走走呗!”
只有她真的病入膏肓,才能叫皇帝疼惜到愿为爱女放弃一切的地步,所以当时为了以假乱真,能更好地掩人耳目,父女俩都商量好了,皇帝让亲信的太医调制了一剂特别药方,服下后能够出现暂时的高热和昏厥等不适症状,却不至于伤身,会在数日后自行消退。不想这药竟让幽梦昏昏沉沉睡了两日,整日躺着不动,躺得连骨头都要软了。
“眼下时机还不成熟,公主再忍耐些日子就好。”寒露见她这样颇有点自作自受的味道,不忍发笑。
幽梦一听可急,愈发按捺不住:“怎么就时机不成熟了?现在金国公主已经被顺利送去相府了,我和父皇的计划也算大功告成了呀!难道我还得像个活死人一样永无止境地躺下去?”
“可是外人眼里公主您可是大病了一场,伤了根本,又不是吃了灵丹妙药,总不能说好就好吧?”寒露拧着眉头,给她好好讲起道理,“这不,太医们前脚刚走出南柯殿,正要对外宣称小公主身子刚有复苏迹象,还需调理,你就跑出去撒欢,快活得跟没病似的,让人看见了多不好呀?”
幽梦瘪着嘴生出一计:“那我穿你的衣裳,乔装成一个宫女,就不容易被人认出来啦!”
“公主您是在开玩笑么?”寒露哭笑不得。
“我哪里有在开玩笑?”幽梦作气地瞪大双眼,抓狂地捶打棉被,“我是认真的!再不让我出去透口气我真的要发疯了!……”
“好好好……”寒露总算是败下阵来,和她谈起最后的条件,“那公主只能去一些人少僻静的地方,稍稍待上片刻就回来。”
“人少又僻静的地方……”幽梦思绪飞快流转,灵光乍现,“对了,我可以去行宫啊!那儿冷清,一路都遇不上什么人,除了来往的宫人,他们素日里见不到我,自然也不会认出我来!”
寒露终于站直了身子,放开她,心想这倒是个不错的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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