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儿回正被她戳歪的脑袋,沉静如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花不是我打碎的,我就问心无愧!”
“死丫头你还嘴硬!”
天香咬牙真想撕烂她的嘴,被身旁的宫女拉住:“行了天香姐,你何必和这种贱人置气?我看呐,不如把她直接交到詹事嬷嬷那,由她发落去暴室,好好伺候伺候她这身细皮嫩肉,看她还敢不敢顶撞您呢?”
“你们……”听到要将她送去暴室用刑,兰儿这才被激怒地抬起眼来,愤愤不平地瞪着这一群泼妇,“你们这样含血喷人,践踏人的清白和性命,就不怕遭报应么?”
“报应?”天香和那群宫女们肆意大笑,“恐怕报应的也是你吧?”
兰儿眼底浮现一抹不屈的倔强:“天香姐,一直以来我都敬重你是这宫里的老人,处处对你忍让,可是你这样是非不分蛮不讲理,你这双眼睛和瞎子又有什么分别呢!……”
“说谁眼瞎呢你!”天香一个耳光扇下去,把孱弱的兰儿扇倒在地,“看来我不教训教训你,你都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原本天香就看不惯她这娇柔文弱、病西施的姿态,觉得她自恃读过书就一天到晚自命清高卖弄才学,这回正好抓住机会,等不及送她去暴室了,先自己动手收拾她一番再说。
看到她出手,几个趋炎附势的宫女也冲上去给她当帮手,一齐弯着腰,对那趴在地上的兰儿一阵拖拉撕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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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幽梦走进一间光线微亮的琴房,见里面陈设古朴,当中稀疏错落地置着几张琴案,案头放着几把质地不俗的名琴,看上去都是颇有来历。她忍不住走入其中,目光游走在那些于时光浮尘里静默不语的古琴间,最终在她最喜欢的一把琴前跪坐下去。
她全神贯注地端详着,觉得这琴好特别,窄窄的琴身,暗红的色泽,宛如一位娟秀的女子,有个荡气回肠的故事要诉与她听,如此便吸引着她的双手,情不自禁就放去了琴弦之上——
她不知隔壁乐室中有着孤身一人的梅自寒,正站在墙角的书架旁摘录乐谱,原本是沉浸在与世隔绝的安静里,终不料,忽有何人指落弦上,起承转合,便穿透这一墙之隔,曲声渺渺传入了他的耳朵,因而牵引着他专注于乐谱间的思绪,不期然地抬起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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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不动手的宫女也都只是杵着看,丝毫不上去劝架。
狂风暴雨似的耳光和拳头打击下,不多久兰儿脸颊就已被打得通红,开裂的嘴角渗出了血丝,可天香等人犹不肯作罢,七零八落下手更重,一边打还一边骂:“不要脸的贱蹄子,敢惹到你天香姐头上了,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住手!”
恰如雷霆骤落,有人厉声喝止那些宫女们的蛮横暴行,她们纷纷回头循声望去,只见花房门口站着个镶金边龙胆紫华服的俊挺男子,他发上的冠冕亮得灼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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