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欣和幽柔顿时如被掌掴,面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
敏妃颤抖咬着嘴唇,灰白的脸上也已是挂不住了:“公主缘何这样严厉指责她们,毕竟惹出这些闲言碎语的并非她们,而是幽梦啊。”
“是么?”晋璇公主冷哼一声,不理她,转眸对姬舜道,“陛下,方才妾身已在殿外候了许久,你和后妃们说话,我也不好插嘴,就一直在外面听着。”
姬舜暗自吸了口气,想不到家丑还是被姐姐知道了。
“后来我是实在听不下去了,才这样未经通传就闯进殿来,请陛下原谅妾身失礼之过。”说着,晋璇公主倾身,俯面作请罪状。
姬舜微一沉吟,已然换了淡淡笑容,和言道:“皇姐言重了,这是家事,您当然有权听一听。”
据说皇帝自幼丧母,便是由这位长他五岁的姐姐一手带大的,姐弟间感情深厚,他一直视长姐如母,内心对她是极敬重的,所以即便是登基当了这九五之尊,晋璇公主在他面前说话也相当有分量。
“好,难得皇帝有这份圣心,当妾身是家人。”晋璇公主慰然点头,忽地加重了辞色,“今日妾身作为皇室一员,可得好好地过问一下咱们姬家的家风!皇帝你先看看这些吧。”
说时使过一记眼色,她那近身侍婢便碎步上前,将一摞纸张呈与圣上。
姬舜接过手中,与皇后一同翻看起来,一页一页,千篇一律,姬舜面色渐次凝重起来:“这……”
“这些,就是近日在洛阳传得满城风雨,那篇所谓暗讽皇室不伦的杰作!”晋璇公主声色雷厉直言道来。
姬舜抬起狐疑的目光:“皇姐是从何处得来这些秽物?”
“是从城里的一间私塾,一个教书先生那搜来的。”晋璇公主冷笑道,“他将这样的诗稿抄录成百上千份,让他的门生四处散播出去,洛城内外,说书的卖唱的,贩夫走卒拿到手收了钱,逢人便说耳口相传,这谣言流得能不快么?”
随着她越说越多,姬舜脸上的怒意在一层一层地加重,看得座下有人惊寒不已。
“混账!”只见他怒不可遏,将那数十张手抄的《诗经·载驱》狠砸在地,像一座火山喷薄出铺天盖地的怒火,“这等草民竟敢蓄意造谣中伤我皇室!朕要抄了这间私塾铺子,把里面一众人等枭首示众!”
“人我都已经给皇帝扣下了。”晋璇公主镇定道,“可陛下怎能以为小小一个贱民会有天大的胆子,敢这样大逆不道地诽谤一朝太子和公主,不惜触怒龙颜?”
姬舜蓦然愣住,此时座中传出清凌凌的女声:“晋璇公主的意思是,背后必有高人指使?”
晋璇公主回头望那说话人,一丝欣赏自眼底停留:“咲妃果然明慧。至于高人是谁,妾身今日也带来了几个人,皇帝亲自问吧。”
说罢她转身,带着众人的目光望向殿门,彼处沐浴在晨曦的微光中,泛出一片虚幻的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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