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视凤栖梧忽然就阴恻恻地冷笑起来:“连你自己都搅和在她的脏水里洗不干净,避暑时甘泉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她与你私会,看到她勾引长皇兄!”
“当真是看到了?”凤栖梧云淡风轻眉目一扬,“公主您确定,不是你私下随便问了这几个宫人后,从她们破碎零散的记忆里找出您认为有价值的线索,再结合您编故事的能力,牵强附会、拼凑而出的妄想么?”
“……”他流利的口才和犀利的措辞,句句说到了点上,直叫幽欣咋舌语塞。
“让我来想想……”凤栖梧装模作样地思索着,“唔,记得去年盛夏避暑之时,骊山公主似乎并未伴驾前往吧?”
他言语里的轻蔑使幽欣无言以对,毕竟从避暑一件小事就能看出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位分亲疏。
“那公主又能如何分辨其中虚实?”凤栖梧眼光似寒风从她脸上一扫而过,镇定落于君前,口气莫名变得意味深长,“那时甘泉宫里究竟发生过什么?也只有当时在那里的人,心里是最清楚的。”
说出这话时,凤栖梧脸上的笑意不见了,他无法带着任何不庄重的情绪,去暗示那样一个残酷的真相。
而在他的提醒下,心中有数的皇帝、皇后、太子、咲妃四人皆是心惊胆寒,都不由揣测起他今日来的目的,是单纯想洗刷幽梦的冤屈,还是要把当时的真相揭露出来,把疮疤撕裂得更彻底一些?
“微臣这里倒是带来了一位证人,她所知道的‘实情’,可比骊山公主找来的这几位,要详实可靠多了。”凤栖梧预感到了自己正被天下最尊贵、最有权势的几个人深深忌惮着,可他毫无惧色,坦荡正视姬舜,“陛下,您不想见见么?”
听到“实情”二字,皇后和幽寂犹如谈虎色变,心里七上八下地打着鼓,而咲妃却面不改色,静观其变。
姬舜用双眼精明审度着凤栖梧叵测的居心,他负于背后的拳头紧紧握着,经过良久的斟酌,他终是点下了头:“传。”
正如凤栖梧所料,皇帝的选择没有叫他失望,他转过身去,扬首呼唤守在殿外的随从:“传证人上殿!”
过不多久,一名少女被身后两名随从陪同着,垂首缓步走入大殿,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跪地叩拜:“奴婢……给陛下和娘娘请安……”
她背上披散的长发滑落下来,恰好将脸挡住,众人探首张望,终是看不出端倪。
“抬起头说话。”晋璇公主肃然命令她道,“你是什么人?”
“是……”
随她上半身缓慢从地上抬起,幽寂只觉得那张渐次映入眼帘的面庞越来越熟悉,一股不安的浓云布满心头。
“奴婢……杜鹃……”当少女战战兢兢念出自己名字,幽寂已然震惊,只见她眼里写满了惊慌,说话时声音都在发抖,“曾于去年避暑时……在流觞洲服侍太子殿下……”
听到“流觞洲”三字,皇帝、皇后、咲妃如遇洪水猛兽,内心深为震动——
当时流觞洲的人,不是全死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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