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劝都不听。”寒露回头看眼透着光亮的窗户,有些哭笑不得,“跟了她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见她念书这么用功的。”
兰莹摇着头无奈感慨:“爱情的力量真可怕。”
二人散去后,博闻书斋的灯火亮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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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梅自寒带着一袭凉意信手推开书斋门,眼前景象令他意想不到地一怔——
远远地,幽梦竟然正伏在书案上沉沉酣睡,在她手头、案上、周围地上,零零落落地铺满了写满字的纸页。
望着烛台上燃尽的残蜡,他心弦嗡颤:她不会一整晚都在这里抄写背书吧?
他轻步走过去,一路为她拾起散落的纸张,看着上面一篇篇的《谷梁传》记文,心头五味杂陈。
他跪坐在她身边很近的位置,不由自主地抬起眉眼,落在她安静的睡容上。往日灵动的五官,此时在他眼中变得格外恬美,诗上说的“芙蓉如面柳如眉”用在她身上并不为过,她当真生着一张极精致的美貌,带着她那个年纪应有的稚嫩,沉睡得不谙世事。这令他忽然觉得有一丝动容,仿佛有一幅旖旎的风景呈现于他眼前。
兴许是看久了,他内心的道德感又泛上,莫名就有些恼了自己:何为非礼勿视你不懂?
他心虚地扭转过视线,目光却不经意落上——被她压在臂弯下的那页纸张。短短两行字惹他眼神一凛,直觉感知那似乎并不是《谷梁传》里的句子。他好奇探过去想看清她写了什么,幽梦却在这时有了意识,她睫毛翕动着缓缓睁开双眼,下意识抬起头却正好从梅自寒的下巴上磕过,撞击感使她奇怪,她纳闷回头却刹那惊呆。
朝思暮想的容颜近在咫尺,仿佛有一缕烟火迸发,搁浅在彼此对视的一瞬间,万籁俱寂。
双双就这么看住,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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