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惶恐地求苏稚保密,苏稚却要他发誓,以绝不伤害公主作为条件。离忧答应了他,不过那只是表面上。
在他心里复仇的火焰烧得正旺,已经不可能熄灭。他要精心设计一场复仇计划,但苏稚势必会盯紧了他,甚至会从中作梗,所以第一步,便是要想办法解决苏稚这个麻烦。
那是他的知己,要对好朋友出手,说不愧疚是不可能的。可报仇的决心,以及他对苏稚那些或深或浅的醋意,让他的愤恨战胜了愧疚。
他先以苏稚的口吻写了一张花笺,以前为了谋生,他常做“枪手”帮人代笔写文,因而模仿字迹这种事根本难不倒他。快到夜里放灯的时辰,他骗苏稚说走时匆忙忘记拿打火石,也不想借用檀奴苑那些男人的,于是想请苏稚回去取下,他将他俩做好的河灯先带去湖边等他。
苏稚一点也没有怀疑,直接就折回了棠棣轩。他一走,离忧就把事先写好的花笺拿出来,将它偷龙转凤,藏在苏稚的一盏河灯里,再把那只河灯藏在稍远些的一处石缝里。
看着那些面首都已在陆续放灯,按照约定的时间,公主也快到了。离忧蹲下去,快速点燃了全部的河灯,把它们放生后,他便立马去找公主。
此时他已收拾好了情绪,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他将公主带到大家放灯之地,她没见到苏稚,心里便有些奇怪。然后离忧又按照设想地带她往那处石缝边上走,看准时机,在公主眼皮底下捞出那盏藏好的河灯,再之后,便是引导公主去看那花笺上的字。
离忧心如明镜,要让苏稚离开这里,则必须离间他和公主,而公主心思细腻且敏感,心防又重,得知苏稚并不想留在自己身边,她必会生出芥蒂。
他的字迹足以以假乱真,从公主看完花笺后失落的神情便可断定,她信了。
这么拙劣的伎俩,她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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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笺是假的……”幽梦心痛噙泪,“不是苏稚写的……”
苏稚留扇与她诉衷情,她就始终觉得花笺这一点很矛盾,现在她明白了,他没想过要离开她。
“原谅我公主。”离忧强忍着不甘和怨愤,此刻心如刀绞,“你对阿稚太用心了,好得让我嫉妒。你们之间的情愫越来越浓,那是我不想看到的。”
幽梦瞬时泪水决堤,大声质问他:“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他没有害过你!你为了自己的私心,如此算计他……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他声音冷澈:“以前或许是,但自从我发现你们背着我暗通款曲之后,我就不再当他是朋友了。”
幽梦错愕得落下泪来,他到底在说什么?暗通款曲?
他抿唇,眼神说不出的幽怨:“在心属同一人的感情面前,再深厚的友情都会瓦解成灰烬,只剩下互相竞逐和厮杀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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