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的人不会再来惹麻烦,那皇宫里的人呢?她们不会拿此事来做文章么?”咲妃反问她,“还有你父皇,他那么心思精明的一个人,你能查到的他都能查到,你查不到的他也能查到。到时旧事重提,杜鹃一事很可能死灰复燃,母妃和你都会很麻烦。”
“儿臣当然明白其中利害,不过母妃也大可放心,儿臣在颐心殿已向父皇主动认错,以合适的理由搪塞过去了,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父皇也答应不会再深究下去。”幽梦安抚她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连累更多无辜的人了。”
她暗指的不光是杜家兄妹的死,而是造成这场悲剧的根源,那件折磨得她身心俱疲的事。
咲妃领会,长长呼出郁结在胸口的闷气,冷睇凉儿:“看在公主帮你说话的份上,本宫就再信你一次,望今后真能如你所言,对本宫忠心耿耿。”
凉儿哭着叩头:“奴婢遵旨,谢娘娘恩泽……谢公主美言……”
咲妃便不再管她,而是又想起一事,便问幽梦:“母妃还听说,那杜梨的后事,你要一手操办?”
“是。女儿终究有愧于他,生前没能让他显达,死后就不能再让他寒酸而去。”幽梦诚实说出自己的想法,“另外我还会每月都以离忧的名义,给他荣县老家捎些钱物,再请人奉养他的双亲,直到他们百年归去,入土为安,我的良心才算好过吧。”
咲妃忧思深重地点头:“我的女儿至情至性,对人对事,始终坚守着你自己的一份道义,但是幽梦,你所做的决定母妃都愿意支持你,任何事母妃都可以谅解你,唯独一件,你必须体谅我这个做母亲的,万事只想为女儿好的心情。”
幽梦预感到一丝不妙,举目相视:“母妃的意思是?”
“答应母妃,你今日回府后,立即解散你的一众面首,此后不准再有来历不明、千奇百怪的男人围绕在你身边,包括在白马寺斗恶中受了伤,如今正被你放在府里疗养的……”咲妃用不容商榷地口吻说,“那个叫苏稚的男人。”
幽梦瞠目,怔住了。
咲妃却看穿她心思,冷言告诫:“不管你有什么特别的理由,都请让他尽快远离公主府,远离我多情的女儿。”
气氛冻结了有一会,幽梦沉着而冷淡地说:“我不会答应。”
咲妃眉心凛冽一惊:“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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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堂矗立在东西两宫交会的宫道上,这处用于供奉西王母圣像的祠堂,犯错的嫔妃及宗姬常在这里罚跪思过。
两侧房梁上挂满了历代德高贞顺女子的画像,幽梦却只是面朝王母像,僵直跪立在蒲团上,眼神空洞得如一潭死水。
母女的交锋犹在耳畔:“你不答应?”
她是那样坚决迎视母亲愠怒的目光:“原谅我母妃,只怕这一次,女儿要违背您的期望了。”
“幽梦,母妃不是在和你商量,这是母亲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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