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所料,尽管幽梦之前一直沉默不语,他却已有感应,觉得室内突发状况,必是出在她身上的。
“所谓地上三尺有尘埃,研香者自求内在修养,必定深谙香道中一个‘净’字,身净、心净、神净。”幽梦说着,目光垂落,清浅望了地上的香炉一眼,“故香不可沾尘,香师亦不可蒙尘。”
沈云卿目不旁视,从她眼神里看到了清者自清,问心无愧的坦荡。
“可今日却有双手,将一炉香弃于尘埃,令它沾染上世俗杂念,大好的精华变成糟粕,如此亵渎,我为之心痛。”幽梦唏嘘道。
试香人之一的曾瑞萱香席在她斜侧,冷眼质疑道:“可打翻香炉的不就是你么?”她便是鉴芳林的另外一名弟子,亦是何慎微的同窗好友。
幽梦抿唇淡笑:“那不重要。”
毕竟她从来都没有承认是自己做的,她只说了,是“有双手”打翻了它。
她如此自信又镇定的样子,对某些人来说堪比一种挑衅,曾瑞萱冷嘲:“那什么才重要?”
“重要的是人性与香,二者可以相得益彰,融会贯通。”幽梦边说,边转过头,别有深意地看向何慎微,含沙射影,“你把香置于何处,你的人性就在何处。”
何慎微被她说得顿有些招架不住,脸色发白,明显地局促不安起来。
“她说的……”东观台归媛轻喃,眉眼若霜雪清冷,“似有几分道理。”
南观台上的祁妙敏锐嗅到一丝局势反转的气息,不自觉将身子前倾,似不想错过每一个精彩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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