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拿起布靴旁一株刚摘的,用来展示的野花,其形态娇小,花朵不及米粒大。
“就是这种小野花,俗名桑葚子,它开在湖边的草丛里,就是我们发现脚印的地方。”
漓风见幽梦拿着花在手里旋转把玩,自信中又有几分小俏皮,她甚至还装作可惜地叹声气:“血衣倒是记得烧了,可怎么把鞋给忘了呢?”
漓风感觉这样邪魅的她有点坏,但坏得很可爱,不禁又令他回想起,避暑期间她被毒蛇咬的那日,他被她逼靠在树上,她也是这么坏坏地依在身前,挑着眉,痞里痞气地问他:“你明明不生气了对不对?为什么还是要对我不冷不热的?”
恍地,他发现自己走神了。
“你没去过那,可你的鞋子底下为何会沾着那边的花泥?”幽梦在李大壮面前俯身,冷笑地将花递近他,“给我一个完美的解释。”
李大壮咋了咋舌,实在撑不住了,猝然伏地求饶:“皇上……奴才该死!奴才方才记错了,胡言乱语……这宝石胸针确是在湖边捡到的,奴才是去过那,但……奴才没有杀严夫人啊……”
幽梦眉梢微挑:“那你为何那么凑巧会去湖边呢?”
“奴才是事前收到王公公字条,约在申时三刻去湖边等他,他有话要交代……可奴才没等着他。后来就回去了……”
他这么说,可叫敏妃震惊不已。
李大壮当然不知真实情况是怎样的,因为这一切都已被咲贵妃安排得滴水不漏。
选秀那日,咲贵妃先叫人伪造王庆利的字迹,给李大壮传话,约他去湖边。而另外一头,杀完人的刺客布置好现场,再将留好的那串完整宝石胸针拿出来,等到他在暗中见李大壮过来,在半途便将胸针丢在草丛显眼的位置。
之后,伪装成李大壮的刺客再悄悄潜入他的住处,将自己杀人时穿的那双靴放至床下,换走了李大壮自己那双,两双鞋尺寸一样。然后刺客故意去御膳房后院外面烧血衣,让宫人看见自己的背影。烧到差不多程度,他将火踩灭,留下一些证据等刑部来发现。遵照咲贵妃的吩咐,此刻干净利落完成这一切,咲贵妃也自有办法安排他出宫,这个“假李大壮”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大壮瞧见胸针亮晶晶地在草地里躺着,赶紧将它捡起来,这么名贵的东西自然叫他动了贪念,他见四周无人,便偷偷揣进前襟里。而此时,他还没靠近案发现场,不知前方死了人,但王庆利确实带人过去找卢氏,发现她死了,嚷嚷着喊来一群人。李大壮远远地看到那里人群骚动,还以为是有贵人发现丢东西了,他做贼心虚就没敢上前,暗自逃走了。
李大壮怎么也不会想到,当初自己一个顺手牵羊的小举动,今日会把他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来来回回说,只承认自己私拿了宝石胸针,不承认自己杀人,皇帝眼带冷风从敏妃身上一扫而过:“来人,去景福宫,传王庆利上殿对质。”
不一会,王庆利被带了上来,与李大壮跪在一起。
王庆利看到李大壮时还是一脸莫名,皇帝问他:“你可有指使李大壮杀害严宗正的夫人?”
王庆利猛地一怔,旋即望向敏妃,敏妃眼神如刀地剜着他,让他小心说话。
主仆这一番微妙的互动,被皇帝看进眼里,心中立马添了许多怀疑。
“没有的事!皇上……”王庆利顿时慌了,不停地磕头,“奴才纵使有十个胆子,也万不敢做出这等恶事啊,皇上明察……”
“可是这里有很多认证和物证,都与李大壮脱不了干系,而且他说。”幽梦蹙眉,假装想不通的样子,“是你让他去湖边的?”
王庆利大惊失色,“没有啊!奴才从没叫他过去……”转脸望着和他一样迷糊的李大壮,“你小子可别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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