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涵以为她是难为情,便说好,互相搀扶着进屋里去。
兰莹心里七上八下的,毕竟她与太子暗度陈仓那事是见不得光的,她断是不能让长辈们知道。直到这会她都以为,婶娘能平安归来,是因为她圆满完成了咲贵妃的任务,贵妃承诺给她的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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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察司大牢,南面是关押重犯的地方,敏妃待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脚腕上戴着厚重的锁镣,目光空洞,受刑日尚未到来,她却像是已经死了,如今的她只是一具躯壳。
恍惚中,她听到一阵脚步声,沿着外面幽深的过道,由远至近。
敏妃木然抬起头,见那雍容华贵的女子走到了囚室外,语声透着威仪:“开门。”
“是。”
狱卒将牢门打开,然后自觉退下了。
敏妃望着那女子一步一步走进来,忽然就笑了。
“娘娘,你终于还是来了。”
皇后瞧见此刻的敏妃,身穿囚服披头散发,哪里还有半点往日的风光?
她冷着声道:“本宫知道你想见我,这也许是我们两姐妹最后一次相见,本宫怎能不来?”
敏妃嘴角微动,禁不住冷笑:“娘娘关心的,不是臣妾的处境,而是臣妾的嘴巴。”
皇后站在对面,这一身荣华,强烈反衬着敏妃的落魄。
敏妃直视她的眼睛,渐渐收起了笑意:“陛下将臣妾囚禁在刑察司,迟迟不下杀令,你我皆知,他在等什么?”
敏妃在后宫作恶多端,她皇后又何尝见得干净?多少事是她默许,甚至是她授意?敏妃善于使刀,可说到底,敏妃也不过是皇后手里的刀罢了。
皇后喜怒不形于色:“本宫早就告诫过你,要藏好自己的尾巴,可你还是这么大意,最后落得整个家族给你陪葬。”
“看到臣妾这般下场,想必娘娘也觉得心惊胆寒吧?”敏妃抑扬顿挫着,将皇后的忌惮揭穿,“毕竟谁能预料,我冯氏一族的今天,不会是,归氏的明天呢?”
皇后忍无可忍,瞠目怒喝:“冯淑玥!你大胆!”
敏妃兀自笑了笑:“事已至此,臣妾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难道你就不牵挂,颍川公主?”皇后眉眼间溢出睥睨之色。
敏妃眼神瞬间阴冷下来:“臣妾犯法,与女儿无关,幽柔的母亲犯再大的过错,她永远都是皇上的血脉!”
“谁说不是呢?”将她激怒,皇后反倒平复了,“幽柔这孩子也算一直都在本宫身边,本宫看着她长大的,如今也到了适婚之龄。”
敏妃瞳孔睁大,缄了声,她终究被人扼住了命脉。
“妹妹,你觉得本宫应该为她配个什么样的驸马呢?”皇后欣赏她眼底的恐惧,又故意做出费心思量的样子,“是农夫还是屠户?还是宫里最低等的侍卫?”
“皇后娘娘!”敏妃重声斥断了她,“请您慎思!”
皇后没去怪罪她的顶撞,而是痛惜不已地怨声叹气:“唉,姜氏的女儿能嫁给堂堂沐王府,将来做一国王妃,而你的女儿却只能嫁给贩夫走卒?你甘心么?”
敏妃目光变得无比尖锐:“娘娘若能善待幽柔,为她找个名门望族的夫家,让她下半生能有个依靠,娘娘想要臣妾做什么,臣妾都愿意。”
皇后笑着感慨:“可怜天下父母心呐。”
经此一败,冯家算是彻底倒了,颍川公主自然就成了敏妃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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