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景容闻讯而至,倾身行礼:“景容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
景容看她的眼神,清澈得不染纤尘:“公主是来找漓风的?”
又没略作思量:“算是吧。”
她来这有两个目的,一为等世子下班,问问他对相府重阳宴的看法。二为关照景容几句话。
景容微窘:“可他去郊外营地了,什么时候回来也说不准。”
“无妨,见到你也行,有关你与我七皇姐的婚事,我正想找你聊聊。”
这倒让景容意外了:“不知公主有何示下?”
“示下谈不上,嘱托倒是有的。”幽梦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踱去,“毕竟清河公主是我的姐姐,而你是世子的朋友,自然也算是我的朋友,日后便成了我的姐夫,我还是很看好这段姻缘的。”
景容脸上维持笑意,心里却对她这番话感到不适,原来他是凭借漓风的关系,才能被小公主当成朋友?
“只是……”
她忽而迟疑,景容慎重地看她。
“我知道多数人只会恭喜你,他们是局外人,不会与你提到我七皇姐是个怎样的女子,因为他们不了解。”她自信从容地一笑,“我就不一样了,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的性情我最清楚。”
“公主想对景容嘱托什么?”
“我七皇姐向来是个直肠子,不会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所以你待她定要真诚,心里想什么就告诉她,别让她去猜。”
景容不作声,心里总有些没底,他不知小公主这句话是否有弦外之音,难道她是在提醒他,不要耍心机?可这种猜想的前提,自然是她看出了,他是个会耍心机的人。
可幽梦的神情却叫景容犹如雾里看花,看不出虚实,只是自顾自地聊她姐姐:“她是个心地很好姑娘,很有趣,喜欢逗别人,只是有时候脾气急一些,还望景容与她相处时多点耐心。”
幽梦知道,幽然在短时日内放不下络真,嫁去阮家以后,可能不会给景容好脸色,所以她试着让景容有个心理准备。但景容论才论貌,都是很拔尖的,他若能真心善待,相信日子久了,景容的温柔一定会打动幽然的。
景容意味不明地笑了:“公主如此关心清河公主,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不知可有人也像这样劝过漓风,让他好好珍惜这么好的小公主?”
幽梦听出他话里有话,但没去深究,自矜浅笑:“我好不好,我自己心里明白,至于世子心里怎么看我,我也不会强求。”
景容依然笑着,可眼神却夹带寒意:“公主与漓风彼此相爱又彼此尊重,真是令人羡慕。”
正当这会,外面有两个兵部的衙役经过,互相聊得起劲。
“说了你还不信,今儿早上又看到他俩一起出城了。”
“沐侍郎这胆子也忒大了,就不怕被小公主知道了……”
景容与幽梦顿时脸色一变,景容疾步迈到门口怒斥:“你们在胡说什么!”
衙役们看到景容当即就吓傻了,急忙下跪:“属下只是随便听来一些风言风语,大人恕罪!”
景容顾忌身后某人,压着声打发他们:“还不快回去做事!”
“是。”
“慢着。”
两人刚爬起来转身要走,幽梦已经到了门前。
“你们方才,在议论世子?”
衙役们看到她,更是魂不附体,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幽梦觉得蹊跷,眼锋凌厉扫视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小公主,属下听说……沐侍郎这几日去郊外营地办差,身边总会带个姑娘……”
“姑娘?”幽梦眉心一蹙,“什么姑娘?”
衙役的小眼神偷瞄幽梦:“我们也不清楚,只是听说沐侍郎一早与她同去,傍晚又与她同回驿馆……”
幽梦的沉默令人害怕,景容劝道:“许是他们看错了,以讹传讹,公主不必放在心上。”
幽梦脸上如冰冻三尺,“景容,今日我来兵部,听到这些话的事。”她语气平和沉静,不容反驳,“不要告诉世子。”
景容不安地望着她,点头。
幽梦旋即走了出去,景容目送她清冷的背影,嘴角浮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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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雅居外面的街道上,漓风与荞荞策马而归。
二人将马停在了驿馆门外,下了马,让小厮将马牵走了。
看得出两人心情都不错,荞荞还哼着小曲,蹦蹦跳跳地跑到漓风身旁,漓风忍不住调侃了她一句:“你这骑马技术还跟我当年见到的时候一样,太差了。”
“说谁骑马差呢?”
荞荞边笑边假装生气地教训他,小拳头不停往他肩膀和胸口锤,尽显娇憨之态。
两人这般打打闹闹,有说有笑,不知他们身后隔一条街,在某个隐蔽巷口,幽梦站在那,波澜不惊,看着那一切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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