漓风:“为何?”
“因为是我让她走的。”
众人皆错愕,漓风不能理解:“母妃你……”
她不是说过不管这事了吗?
沐王妃泰然自若地说道:“今儿早上,我找那孩子过来,好好说了些交心话,让她想通了。”
漓风迫切地望着她:“母妃都和荞荞说了什么?”
王妃淡淡抬眸,不怕与他对视,即使他的眼神充满质问,甚至是埋怨。
当时王妃让侍女捧出一个匣子,打开给荞荞看,里面放着厚厚的银票。
荞荞纳闷地看王妃:“给我这些做什么?”
“这些你收着。”王妃坐在那说,“是我代表王府给你的心意,你拿着它离开洛阳吧,去哪都行,不过别回南国,漓风的父王还在通缉你。”
“你让我去哪?”
“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安居乐业。”王妃瞟一眼那个匣子,“这里面的钱够你花一辈子了,甚至可以拿来当嫁妆,让你嫁个好人家,以后的日子也有个着落。”
荞荞常去茶馆听戏,也听多了家长里短,时有听到街坊邻里说哪家的闺女嫁人以后,过得各种不如意的。
她登时心气就上来了:“嫁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嫁人?本姑娘一个人逍遥自在不好么?”
她这样扯着嗓门嚷嚷,着实很不礼貌,王妃有些许厌恶地瞥她:“嫁不嫁随便你,但你不能再留在漓风身边。”
荞荞结结实实地懵住,她这才明白过来,王妃打发她走,不是要她嫁人,而是要她离开漓风。
“你根本配不上他。”王妃顾不得这些话说得有多刻薄,她觉得只有这样说,才能让她清醒,“他已经定过亲,有个身份高贵的未婚妻,而且他很喜欢他的未婚妻,他的心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你为什么还要纠缠他不放?”
“谁纠缠他了?”荞荞理直气壮,“漓风妹妹喜欢他的未婚妻,可他也喜欢我呀!”
“那你能分得清,他对你的喜欢,和对他未婚妻的喜欢,是一种喜欢么?”
“我为什么要管这个?”荞荞反正觉得自己有理,“他有未婚妻是他的事,他喜欢他的未婚妻,我也没有意见,他去喜欢就是了呀。我只是要漓风妹妹多陪我玩儿,也没想要他怎么样呀。”
“可你想过没有,你和漓风经常待在一起,他未婚妻是会有意见的。”
“那她还真是过分了,我都没霸占漓风妹妹,还愿意漓风妹妹去陪她玩呢,她倒好意思怨念我了?”
这得是个多不懂事儿的丫头啊?王妃怒火上涌:“他们是结姻缘的,是一对夫妇,就算是她要独占漓风,那也是天经地义的!”
荞荞还就不服这口气:“我和漓风妹妹认识这么多年了,也是天经地义的!”
王妃心累,怎么说也说不通:“罢了罢了,我也不想和你争辩,你好自为之。”
荞荞忽然感到特别委屈:“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说喜欢那个公主,却都嫌弃我?漓风妹妹和师父不让我出去,你又不让我和漓风妹妹玩儿……”
“这叫避嫌。”王妃语重心长地告诫她,“你也是一个姑娘家,和有妇之夫走那么近,这是在败坏你自己的名节!”
“名节能当饭吃啊?”荞荞一句话惊天灭地地把沐王妃顶了回去,“我又不稀罕,我过我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看?”
王妃语塞了好一会:“我看你年纪小,有些话我本不该说的,怕伤你的心,但你如此冥顽不灵,我便也只好说了。”
荞荞在那气鼓鼓地,等她说,她什么都不怕,无所畏惧。
“听说你是在山野长大的孤儿,无父无母,没有人教养?”王妃极力遏制怒意,可言辞却不可避免地伤人,“可你看看你自己,若是你父母听到你今日说的这些话,看到你是这般不知羞耻,他们也会对你痛心失望的!”
她说别的都无所谓,可偏偏提到了父母,这正是戳了荞荞心上最痛的一点。
“是啊是啊!我就是一个爹娘不要的孩子,我这也不懂那也不懂,走到哪都被人嫌弃!”
荞荞这样歇斯底里,王妃倒是怔住了,心底生出了一丝怜悯。
“漓风妹妹对我好,师父对我好,所以我喜欢他们,想和他们待在一起,可这样也不行?”荞荞眼里涌出泪,她倔强地憋着,“好,都嫌我是个累赘,要我走是吧?那我走就是了!”
说罢她狠狠打翻了装钱的木匣子,悲愤决然地冲出了驿馆,将王妃怔在了原地。
“母妃……”漓风听说这些,握紧拳头的手都在发抖,“荞荞她虽然年少无知,可她的心毕竟也是肉长的,你怎么能对她说出如此残忍的话呢!”
王妃见他如此怪自己,冷笑:“怎么?你心疼了?”
“你赶走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王妃迎着他怒视的目光站起来:“若是让小公主看见你这个样子,她该多么难过啊?”
犹如一刀刺入胸口,漓风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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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
接到通传后,漓风和玉绍、银尘、宝墨、肃溯都出来了,站在驿馆门口翘首张望。
只见远远驶来一辆马车,刚停稳,一个脑袋从帘子后面探出来。
“荞荞?”
荞荞灵巧地跳下马车,蹦到众人眼前,他们都等不及问她:“荞荞,你这几日都去哪了?”
漓风刚问出口,视线不经意地飘向马车,一只纤纤玉手撩开车帘,然后便又看到有人缓缓探身而出,一举一动皆是优雅和端庄。
看清那人容貌后,漓风惊住。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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