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宥偶尔也会用俄罗斯语和他聊上几句,这个俄罗斯医生倒是很健谈。
听说,他已经退休了。
俄罗斯医生一生都奉献给了医学事业,没有结婚,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他将他大部分的钱都捐给了医院,拿着小部分的钱来了中国,在新市古镇里租了一间小房子,他说,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可以吃到中国的美食。
晚上十二点零三分,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热情的黑人医生带着他去了救助站隔壁的小木棚里,将一卷破旧的凉席递给他。
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挤在这个小木棚里,不管男女。宋珩将自己的凉席铺到男人的那一侧,随后将自己的行李拖到小木棚里,开始整理自己的所有物品。
肤色各异的医护人员陆陆续续地走进小木棚里,简单地洗漱后,便倒在凉席上立刻睡着了。
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小木棚里响起,大家累了一天,闭上眼就睡着了。
宋珩缓缓地躺在凉席上,累了一天,却没有一丝倦意。
炽热的骄阳烘烤了一天,大家身上都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资源紧缺,大家都没有洗澡,浓重的汗臭味在微凉的空气里弥漫。
学医的人多多少少的有一些洁癖,宋珩很不适应不洗澡的第一天,他尝试去思索一些其他的东西,可脑海中却一直盘旋着一个身影。
师妹,含宥。
那年在叙利亚,他们也是男女同住,那是他最难熬也是最甜蜜的一年,每天晚上,他都可以躺在她的身旁,静静地听着她的呼吸声……
含宥。
含宥。
师妹。
宋珩睁开双眼,目光黯然地盯着眼前的一片漆黑,发愣了许久,他起身走出小木棚,从救助站里搬出一张小椅子,坐在空地上,抬头望向天空中那一轮残缺的月亮。
古人借月寄情,将自己的一腔情思与月共享,如今,他终于体会到了古人的情感。
宋珩拿出了手机,摁亮了屏幕,锁屏是他和许含宥的合照,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拍毕业照时,宋珩站在许含宥的身旁,他的好兄弟知道他喜欢许含宥,便特地放大了他们俩,拍了一张合照送给他。
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爱她,胜过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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