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是五十多岁,是萧彪侄子的丈人,算是远亲。
他啰里八嗦爱吹牛自大,喜欢往人堆里扎,一定要同萧彪谋个职位。
萧彪并不喜欢他,可是碍于兄弟的情面,只好给他安排了个养马的工作,让他远离自己。
马在古代战争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马场地点是一个堡坞的秘密。
吴良虽然不满被派到偏僻的马场,可是觉得自己被重用了,和别人吹嘘时也有了资本,心里暂时找到了平衡。
酒宴上众人赏刀之后,随着萧彪情绪的高涨,大家更是狂饮地酣畅淋漓。
吴良更是喝得醉眼朦胧,开始同旁边的人吹嘘自己多么厉害,多么受堡主的器重。
白辛因为托了吴良办事,花了不少铁钱。
这几天尽听他吹牛,也没有见他有什么实质的结果,于是他想试试吴良到底有多少实力,趁他仰脖子喝酒的间隙说道:
“吴大人,你自称与堡主关系密切,如今有这么多宝刀在此,人人都想得到一把却没人敢开口,你何不要一把让我等瞧瞧堡主对你有多重视?”
旁边的人一听也都鼓动起来,吴良要是能要来,说不定他们也可以试试,只是出头鸟他们不想做。
吴良借着几分酒意,内心渴望着被众人吹捧,于是端起酒杯来到萧彪面前道:
“堡主大人,表丈人,今日得到这么多宝刀,又有丰姿俊逸神勇无敌的外孙在此,的确可喜可贺呀,下官在此敬堡主大人一杯!”
萧彪一见这个烦人的吴良就讨厌,可是公众场合他还是面带笑容和气地说道:
“哈哈哈,表丈人客气了,今天一定不醉不归呀!”
吴良得意地瞟了一眼白辛那边,那些人纷纷竖起大拇指,吴大人果然与萧堡主交情匪浅!
萧彪想着他敬完酒就该离去,谁知他转过身朝着众人道:
“孟子有句名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堡主今日获得如此之多的宝刀,正因分赐萧家堡的功臣良将。
下官不才,替堡主养了几百匹不肥不瘦的驽马。想当初下官接任之时马匹只有两百,如今已逾五百,萧家堡战力因此大幅提升,萧堡主更是有望成为封疆大吏,因此下官斗胆以功臣自居,请堡主赐予宝刀一把!”
此话一出,堂中顿时鸦雀无声,与吴良期待的掌声盈堂截然相反。
吴良无疑在抚虎须,这种作死的行为谁敢响应,众人都替吴良提心吊胆起来。
萧彪本来笑呵呵的脸拉得比马脸还长。
他怒气充胸,可是因为今天实在是太值得高兴的日子,他强压住怒火道:
“吴牧监,宝刀赠英雄也罢赠功臣也罢,老夫岂会不知,萧家的功臣我自有封赏,这批宝刀我另有打算,老夫不准备拿来送人!”
他实则已经准备建立一个宝刀队,让徐谦来帮助训练。
众人见萧彪居然没有发火,纷纷以惊奇的眼光看向吴良,他们以为莫非这吴牧监还真有特别的本事,能让萧彪都忍气吞声。
吴良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那些讶然的表情比美酒更能让人陶醉,他不但没有回去座位,反而走得离萧彪更近,慷慨激昂地说道:
“另外打算?无非是让宝刀躺在仓库里蒙尘而已,你知道你们这些堡主坞主为什么做不大么,那是因为你们吝啬钱物官职,不肯拿来赏赐有功之人,如我吴良,天纵之才,居然只在此当一个小小的牧马监,真是笑煞圣人,笑煞上天!”
酒壮熊人胆,这些都是吴良的心里话,若是平时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当着萧彪的面说出。
众人已经彻底震骇了,除了徐谦和萧让,那些坐得离萧彪很近的人已经在悄悄挪动位置,他们担心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萧彪气得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凭心而论,他对下属一下还算大方,从来没有如吴良所说的吝啬钱物,吴良自认为是经天纬地的大才,可是在他眼里,他最多就是个帐房先生的水平。
马场马匹的增加那是其他牧马人辛辛苦苦培养的结果,他吴良除了整天在监房喝酒说大话外,几乎从来没有亲自喂过一匹马,如今却在这里大放厥词,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倏地站起来指着吴良道:“吴牧监,你醉了,快点回去醒醒酒,不然老夫对你不客气!”
“什么狗屁牧监,老子要做周瑜做诸葛亮,一个小小的萧家堡,岂能困住我,我要飞龙在天,游龙......”
他话还没说完,萧彪抬起一脚使劲往他屁股踹去。
他“啊”的一声,真来了个“飞龙在天”朝一根柱子撞去。
“嘭!”
他的脸狠狠地拍在了木头上,几颗牙齿蹦出,喷出一嘴鲜血,然后掉在地上一动不动。
“来人,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匹夫抬出去扔到门口,还要做绝世名臣,从今日起,他连个牧马监也当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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