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在关楼下,郑二公子执意留下来,又得知太子与小郡主已经提前回京时,便隐隐约约感到不妙。
他对太子这堂兄的秉性如何,可谓十分熟悉。
因为血脉的关系被绑到一条船上,并不代表他就赞同太子的所作所为。太子时常也明里暗里,阴阳怪气讽刺他天真。
但他并不认为自己就必须因为出身,要跟兄长或者太子一样,今朝有酒今朝醉。
郑世武就像郑家的一个异类。
所以郑夫人才不喜爱这亲生子,总觉得他是被郑大人用外面生的野种掉包了的。
郑夫人一辈子勤勤恳恳,伺候公婆,教养孩子,替荒诞不经花天酒地的丈夫淮南伯打理后院主持家务,甚至为一桩又一桩的风流案擦屁股,保住郑家的名声。还要伺候迎合郑贵妃。若郑贵妃从宫里递出了吩咐,无不尽力达成。
她的心中,早就不是为了夫妻之爱,母子之情做这些,她是在立一座牌坊,一座经得起郑家百世流传的牌坊。到了孙子一辈,孙子的孙子一辈,还有孙子的孙子的孙子一辈,都要敬她为德高望重的老祖宗,是子孙后代的榜样,传颂的贤德,活生生的圣母。
所以她绝不容许有人来打扰她成为如此圣母,即便这个人是她的亲生儿子,即便这个人说得才是常人认可的道理,才是做事做人的正理。
偏偏郑二公子又干出了忤逆她意思的事来。没有好好照顾受伤晕倒的大哥回京城,偏偏要执意留下来。
当奔驰在青野原因为地陷而面目全非的荒野时,郑二公子也陷入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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