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亚威没有见面就拿出枪指着自己的头,可从他的表情来看,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洛伦佐的脑子急速转动了起来,他似乎有所遗漏,目光再次看向了塞琉,只见这个冰冷的姑娘与往常有了些许的不同,那张冰冷的脸上居然多了几分血色……等等这不是血色,她居然化了妆。
散乱的淡金色长发被盘束了起来,精致的首饰被插在其上,珍珠与银链,就像一个贵金属拼盘一样。
倒霉的侦探似乎猜到了什么,不等他说出来,亚威便给出了解答。
“希望这套衣服能合你身,当然不合身也希望你能忍受一下。”
说着亚威丢过来了一套衣服,嘴上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可从他的神态动作来看,他可没有什么好意。
是一套晚礼服,从那柔顺的手感与精致的手工装饰来看,这东西能顶上自己数月的房租。
“不是……”
洛伦佐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他一时间有些语塞,可很快更多的侍从从门后走了过来,在洛伦佐身上乱摸,看起来他们的很专业,即使摸到了风衣下的温彻斯特也面不改色。
更多的人则将洛伦佐按在了椅子上,把那被猎鹿帽压瘪的头发梳理起来,在那沧桑的老脸上喷种护肤品,希望能在短暂的时间里让这个见鬼的家伙能再年轻几分。
塞琉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一副冷冰冰的笑容,虽然洛伦佐清楚这就是她正常微笑的样子,可现在看起来就像冷眼嘲讽一样。
“霍尔默斯先生,如果不是没有其他人选的话,我真心不想这样麻烦你。”
看着被团团围住的洛伦佐,亚威这时才不紧不慢的说了起来。
其他选择?一想到塞琉那个见鬼的微笑,洛伦佐猜某个候选名单上只有自己吧。
“所以你们到底要干嘛?”
奇怪的香水喷在洛伦佐身上,鼻腔里尽是那种醉人的香气,说实在的洛伦佐很不喜欢,那种味道会干扰他的判断。
“一个晚会,我需要一位舞伴。”
塞琉在这时慢悠悠的说了出来,一只手拄着脸,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
洛伦佐这个样子可不多见,在与洛伦佐的亡命时光中,她见过各种样子的洛伦佐,可如今这个窘况却没有。
“所以你们不觉得该咨询一下我的意见吗?”
侍从勒紧了洛伦佐裤带,没想到这段时间以来这个侦探居然吃胖了几斤。
“那么霍尔默斯先生你觉得呢?”
亚威说道。
洛伦佐扭头,随后白了他一眼,那把口径巨大的左轮此刻就顶在自己的头上,这几个人根本就没想过问自己。
“啊……”
沉吟了稍许,洛伦佐有着几分耻辱的肯首。
亚威于是拍了拍手,大声的说道。
“加油,你们还有一个小时来把这只野狗打扮成可以领出门的样子。”
于是侍从们加紧了工作,将那昂贵的化妆品涂在洛伦佐那饱受旧敦灵寒风的老脸上。
说实在的,洛伦佐其实还很年轻,因为秘血的原因,所有猎魔人的体质都被强化,这种强化还连带着寿命,理论上猎魔人能够活到二百多岁,但因为与妖魔厮杀的原因,猎魔人少有善终。
数不清的刷子在自己的脸上扫来扫去,一旁的镜子里野狗被剃掉了脏兮兮的毛发,将那峥嵘显露。
看着那镜中年轻的自己,这时洛伦佐才猛然想起自己现在也算是正值大好的青春时光。
洛伦佐出身为孤儿,他并不清楚自己具体的年岁,但在被教会收养后,教会为他们统一制定了人生,收养的时间为他们的生日,根据医生的估算来确定年龄。
洛伦佐还有其他孤儿从一开始便是被作为猎魔人培养,而猎魔人是兵器,兵器最好不要有自己的思维,所以洛伦佐最开始没有名字,仅仅是一行数字,在十七岁植入秘血后他才拥有了算是名字的东西,或者说代号。
如此反推时间,洛伦佐才发现距离自己植入秘血已经过去八年了,也就是说现在自己居然都二十五了。
一时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洛伦佐有些唏嘘,也有些遗憾。
从成为猎魔人的那时起,洛伦佐就不再有正常人的生活,如此想一想,居然还觉得有几分悲哀,可洛伦佐很快用力的将这些思绪丢到脑后,不去想那些糟心事,毕竟人没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
“所以为什么要找我呢?”
洛伦佐问道,因为这些侍从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围住了,他现在就像自言自语一样。
“因为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是一场贵族之间定期的聚会,当然另一层意思是大家族之间的结盟,其中关系着我的成人礼。”
塞琉的声音从侍从们的缝隙中传来。
“你不是还有一个月呢吗?”
“是啊,但那时我会去铂金宫继承爵位,而且这群人现在是想提前与我打好关系。”
洛伦佐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那天翘掉的宴会也是这种的?”
塞琉没有说话,但洛伦佐能想到她现在冷着小脸点头的样子。
“塞琉小姐代表的是整个斯图亚特团体,而我们并不想在贵族的纷争中支持任何一方,我们只想保持着中立……至少是暂时的中立,无论与哪个团体的贵族亲近都会令另一方警惕,甚至说敌视,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亚威的声音缓缓响起,看起来这些贵族里也是在暗中博弈。
“可总会有些图谋不轨的人试图接近,与其这么……”
“不如直接找个替死鬼吸引火力?”
洛伦佐叫骂道,他算看明白怎么回事了。
无论塞琉找谁当舞伴都是一种表态,斯图亚特的表态,即使她坐着吃水果,也会有人靠上来,与其这样不如就做绝了,带一个不是贵族的家伙搅局,不是贵族就不存在任何表态,最多算塞琉亲民。
真是好算盘啊,洛伦佐已经能想到那些人恨不得活撕了自己的眼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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