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细说,除了我手里的酒樽是铁器或者为青铜器,其他碗箸盆勺大多为木质。
我将酒饮下之后,不由吧唧了几下嘴回味,眯着眼赞叹道:“香甜可口,恍若甘泉。”
渔仙人畅怀大笑,吩咐童子续酒,言道:“这事还是很有意思的……”他思索了一阵,徐徐道,“十几年前酒仙人在林子里发现了一群猴子,起初他只当是个乐趣,没事就去和那群猴子的首领对饮。有意思的事便发生了,这群猴子的首领染上了酒瘾,竟然开始自己酿酒了!哈哈。其实万物有灵,这并不算什么,偏偏这猴子并不是学到的酿酒术,而是骨子里、娘胎里就知道怎么酿酒,而且比酒仙人酿出的酒更贴近酒仙人寻觅的道。”
“酒的道?”我问道。
渔仙人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语出《道德经》。”柳松名接言道,“‘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敎’,语出《礼记·中庸》。”柳松名神情肃穆,眼睛盯住了渔仙人。
渔仙人蛮有深意地看了柳松名一眼,拾起案边的金鸟,笑道:“看来我有了不得不答应的理由了。”
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柳松名已经站起身退后两步向渔仙人施了一个叩拜的大礼,到渔仙人喊他起身时他才又坐回到了案几旁。
渔仙人轻轻拍了拍手,有童男童女鱼贯而入,抚琴吹笛和跳舞演绎者分列各处。
“来,再浮一大白。”渔仙人高声道。
有了助兴,再谈什么都已经不再合适。我和柳松名随着渔仙人举杯也是频频饮酒示好,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便醉了。
醉眼朦胧时,童男童女依序退下。远处亭子里,有成年的女子犹抱琵琶,掩在垂下的竹帘里唱着我从来没有听过的悠长的调子……
渔仙人起身,提步走到门廊前。
我恍若看见有鸟兽纷至杳来围着那亭子,或坐或立;有童男童女抬出不少香几,放置栽种着艳丽色彩的植物,此时又有蝴蝶、蜜蜂、蜻蜓嬉戏在团花紧簇之中……
欲起身再看时,我晃了两步便醉倒了。
我做了一个异常清晰的梦——
胖子和二翠在一片地头上商量着什么,我走到近前和他们打招呼:“干嘛呢?咋着啊,你俩这是打算改换新思维为新时代的农业现代化做贡献呢?就拿这两把破锄头?”
这俩人倒是没理我。
胖子自顾自对二翠解释道:“翠儿,我跟你可没吹牛皮。当初我和李晓在太行山里看到的那些壁刻我确实见过,就在咱家这个地头里。”
二翠翻了个白眼,对胖子道:“说多了都是废话。你瞅瞅你,从结婚到现在干过一件正经事没?吃你家老头子、喝你家老头子的你就不觉得可耻?”
“甭跟我扯别的。”胖子稍有愠色,“李晓那混蛋不知道跑哪去了,说是找他祖奶奶,可到现如今连个消息都没有,肯定是他妈的跑了!”
“嘴放干净点!”二翠恼道,“没素质。”
我发现二翠和胖子并不能看到我,但是还是在一旁应和道:“对,这狗娘养的嘴巴真缺管教。小爷我现如今还深处危难之中,为什么以身犯险?也就是因为这个胖子。二翠,你说的对。”
二翠接着道:“人都说:龙找龙、凤找凤,屎壳螂专找稀屎腚;鱼找鱼,虾找虾,乌龟还得找王八。你说你想找个啥?”
胖子蔫成了软柿子,低声道:“咱别闲扯了,开始干活吧。自从那天和李晓挖了他家地之后,我可算想起来这条发财致富奔小康的捷径了。”
我点了点头,看来胖子被我调教的不错。
二翠酸道:“李晓,李晓,三句话都离不开他。我看你别和我过了,和他过去吧。”
胖子揶揄道:“咋也是我兄弟啊。你这人……咋不讲理呢!”
我伸出拇指:好兄弟,讲义气。
二翠一挥手:“下次我见了李晓得跟他掰扯、掰扯(说道、说道),你开始挖吧。”
“请好了您。”胖子一脚将铁锹踹到地里插住,吐了口涂抹在手心里,两手一抹就撩起后槽牙开始掘土。
提起壁刻,我到是想起来当初在太行山中看到的那一幅幅关于朱祁钰的羽化之行。在几个月前我千方百计从市政部门内部图书馆借阅了一些资料,我了解到“自夺门之变”后朱祁镇复位,这位命运多舛的皇帝便废除了“殉葬”制度。可胖子提起的壁刻又是什么呢?
好奇心驱使,我默默等待着胖子的劳动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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