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这人还真么听过有关书信这回事,又问道:“是何书信如此紧要?”
冯吉似乎与这说话的人关系颇为不错,见他又发问,这就趴着那人耳朵低声说道:“王乔竖子包藏祸心、早有图谋,此次离开颍川之时便暗中盗走了书信。他这一死不要紧,若是那封书信外泄,后果不堪设想!”
“可是冯军侯,那王乔三十余骑可都死了啊,尸首也都被县寺的人带走了,若他将书信藏在身上,此时定已被搜走,若不在身上,死无对证,这封书信定然再难找到,再来这枣阳亭也是无用啊!”
说到这,冯吉心里虽然明白,但却也不好再多说了,只是说道:“家主自由思量,这你却不该多问了,我等但需遵命就是。”
这一伙人就是张家派来的,他们所说的那封书信对颍川张纶甚至对身在雒阳的中常侍张让来说,都极为重要。当时王乔接到了这个盗取军马的任务之后,就瞅准机会顺走了这封信,打算以后有机会卖个大价钱,甚至换个进身之阶,可没想到遇上了姜泫,最后是无福消受了。
坐镇颍川的张纶很快就发现丢失了信件,调查一番,确定是被王乔盗走。但此时王乔刚刚被杀,张纶怕书信落到姜泫和韦驹手中,于是让在酸枣的儿子张彻和其他耳目多方打听。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韦驹的调查方向依然集中在庄兴和盗马案上,极有可能根本就没得到那封书信。可王乔已经死了,书信的去处无从查起,张纶为了万无一失,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便从颍川阳翟家中和酸枣张彻的手底下一下子派出二十多名精干门客,以冯吉为首,任务就是彻彻底底搜查一遍枣阳亭,并且还要杀人灭口、鸡犬不留。
天色愈加昏暗,若是乌云散去,便能看到已经月上中天了。可是此时天地间都是黑乎乎的,根本分辨不清时间。所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枣阳亭中各家各户逐渐都熄了灯,视线之内再无一点光亮了,冯吉摩挲着腰后两柄环首刀,猛然拔刀在手,低声喝道:“蒙面,动手!”
原本已经有些困顿的众人顿时精神一震,纷纷起身扯上了面巾,各自抽出兵刃,活动活动腿脚,猫着腰、碎着步,一脚高、一脚低,下了土丘,穿过树林,越过田野,往桑榆环绕的枣阳亭摸去。
一众人走到南门外,冯吉摆手示意众人停下,低声道:“我等分成四队,各队两套弓箭,分取四门。半柱香后,一齐翻入。里中只有一人堪称壮士,就住在中间的亭舍里,只要见到他,立即射杀!”
队伍立马分成四份,冯吉带着七个人还留在南门处,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冯吉一招手,依然还是低声说道:“上!”
这一句“上!”立马就有一个人翻到墙根地下,依靠着墙半蹲住,这就算是搭了一个人墙。冯吉猫着腰上前,踩着他的肩膀借力一跃,长手一探,扒住了墙头,之后猱身踊上了墙垛,刚要往墙里跳,就听见里中一声暴喝,如若雷霆:“何处贼人敢来这里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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