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袁崇焕那个卫星,原话是:“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
这句话最关键的内容是:“予我军马钱谷”。
关键中的关键,其实只有两个字——“钱谷”。
重要的事情说3遍:
钱谷!
钱谷!
钱谷!
这两个字,就是破译袁崇焕扑朔迷离一生的关键,是破译辽西将门集团的关键,也是破译辽饷利益集团的关键。
最让老六沮丧的,就是偏偏最关键的两个字,史料中能找到的参考资料极少,许多事情老六只能连猜带蒙。
袁崇焕说:“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
军马得用钱去买。
伪大的塔防,哦不,塔攻战略被采纳。
从山海关开始,一路修堡垒,修到宁远,再修到锦州,银子铺路,一路修到沈阳城去。
国家没钱。
所以朝廷得向百姓加征辽饷。
在明末,从加征辽饷开始,到加征剿饷和练饷,对****造成的损害一次比一次大。
本来,从理论上讲,辽饷了不起六七百万两,大明朝一亿多人口,按人头分摊一下,根本没多少。
结果摆在那里:王嘉胤、王自用、点灯子、不沾泥、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革里眼、老回回、左金王、过天星、闯塌天、扫地王、混十万、丫头子……
皇帝的决策没问题。百姓的纳税能力也没问题,问题出在哪呢?只能是出在辽饷的征收上。
皇帝自称“寡人”,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他不可能亲自出马挨家挨户去收税。向百姓收税的,只能是官吏。
一旦官吏出了问题,皇帝的任何决策都会造成灾难性后果。春秋时代就有句话叫“治国先治吏”。
大明朝的官僚体系,到了天启年间,已经彻底烂透了。
并且皇帝拿这些人一点招都没有,因为本该皇帝掌握的暴力体系已经靠不住了。
张居正搞了个“考成法”整殇吏治,张居正一死就被废除,张居正本人也被清算报复。天启和魏忠贤也想整顿吏治,结果天启莫名其妙地病死,魏忠贤直接被清算。
吏治一完蛋,任何政策都会被歪嘴和尚念歪。先说张居正搞出来的“一条鞭法”,本来收税收银子,官员方便,百姓也方便,结果百姓手里没银子,只好把地里产出的粮食卖给商人。而这些商人都是官僚的白手套,收购粮食的时候用大斗,而到了百姓要吃粮食,向商人买粮食的时候,商人用的却是小斗,这大斗买进,小斗卖出,一进一出之间,****一年所得就有1/3蒸发了如果把商人付给百姓的银子里参杂了若干其他金属这个因素考虑进去,百姓的血汗钱流失的就更多了——朝廷收税远没这么狠。
杂七杂八的歪招多如牛毛,所以,皇帝加征七百万辽饷,官僚和胥吏从百姓那里搜刮走的,没有两千万是hold不住的。
辽饷的征收有问题,辽饷的发放,同样有问题。
因为皇帝是孤家寡人,不可能把粮饷逐一分发给每一个大头兵。
于是,文官把粮饷发放给将门的时候,先吃一批“漂没”。
在辽西修堡垒的时候贪污工程款。
嗯,原本用来援助蒙古部族拉拢蒙古人打后金的“插赏”被停,这笔插赏被贪污,说是用来买马,手法却让人眼花缭乱——空月马乾,说是这钱用来买马料了——战马还没买到,买马料做咩?答曰,用买马料的银子来买马……最后马不知道在哪里,马料被袁崇焕、钱龙锡这帮马鹿野郎吃掉了。
袁崇焕“家无余赀”五千两,钱龙锡离开北京的时候家财巨万,就是这么来的。
几百年过去,这些贪污的痕迹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天幸史料上还留下了这几笔记载,让人们能够看到冰山露出水面的部分:
袁崇焕亏空插赏:己丑,职方司署郎中主事周梦尹上言:臣搜查历年未觧抚赏银,户兵两部仅余一十三万六千余金,凡缺三十三万四千有奇,原应崇焕偿还,今崇焕被罪,辽饷方缺,何能立责其偿?(《崇祯长编》)
山东道御史史■疏:……当龙锡出都,细软数万,皆崇焕马价寄之……”《崇祯长编》
我犬清修的《明史》里说督师“崇焕无子,家亦无余赀,天下冤之。”从目前发现的史料来看,《明史》并没有撒谎,督师伏法后,他家里的资产被督师的弟弟袁崇煜卷了个干净,一点现金都没剩下,的确称得上是“家无余赀”,只剩下带不走的不动产价值白银五千多两,号称“家无余赀五千两”,说袁崇焕贪污缺乏明确的证据,但他巨额财产来历不明是跑不掉的。
文官不干净,武将同样不干净。
将门把粮饷发放给兵们时,先吃一批空额,然后再克扣兵们的粮饷。
克扣下来的钱,有事业心的将门会多拿些钱来多养若干个家丁,没事业心的将门,就把这钱直接贪污了。
祖大寿算是比较有事业心的,20年下来都能攒下偌大家业,比朝鲜国王还富。
至于兵们,身体强壮的,能当上家丁家奴,或许能拿到足够的粮饷,有些运气好的,还能当上军官的干儿子干孙子,甚至能当上女婿干女婿。运气不好的,没当成家丁,便连饭都吃不饱。
3.辽西大开发
从此,老朱家皇帝把每年大几百万两银子的粮饷填进辽西走廊这个无底洞,辽西走廊开始了“关宁锦防线”这个伪大的塔防,哦不,塔攻工程。
度娘上说:“关宁锦防线是明朝末年为抵御后金(清)所构筑的自山海关经宁远至锦州的一条防线,其中以山海关为后盾、宁远为中坚、锦州为先锋,其间筑有多个堡台作为联防据点。”
“关宁锦防线分南北两段,南段为关宁防线,长约100公里,自山海关到宁远;北段为宁锦防线,也长约100公里,自宁远经连山、塔山、松山、锦州,抵大凌河。”
在今天,所谓的“关宁锦防线”被吹成防御后金进攻的铜墙铁壁,度娘的词条里还把他说成“坚不可摧的长城”。
袁崇焕在《战守布置大局疏》中说:以上诸将,所守之城,即为信地,专责其成。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信守不渝,死生与共。
今天的袁粉,几乎都是只提这条所谓“防线”的防守作用,啥防守防了多少年,让后金几十年没法经过这里入关,取得两次“大捷”,却压根不提每年砸大几百万两进去,可不是为了施行塔防战略,而是在“塔攻”,嗯,对!是进攻!!!
如果仅仅是为了防守,守山海关也就够了,嗯,似乎山海关也有漏洞,那了不起在山海关前面再修个重城护卫山海关。王在晋这个方案的工程预算总共也就90万两,和后来每年大几百万两的辽饷比起来……
也就是说,最符合国家利益的方案,最不符合利益集团的利益。
所以王在晋搞的山海关重城计划,投入的钱粮最少,防御能力却不低,且因为要防御的地方少,有限的兵力可以集中防守有限的据点而不必担心兵力不足,更不会因到处设防导致总兵力增加太多而加重粮饷负担;但是,这最不符合辽西将门的利益:从山海关到锦州,大片土地没人耕种,“时关外地悉为哈剌慎诸部所据”,被蒙古人拿去放牧——那是块谁都想啃一口的唐僧肉,手快有手慢无。
所以,清修《明史》里有这么句:“然崇焕薄在晋无远略,不尽遵其令”。
“在晋无远略”,赫赫,于是,利益集团开始唱高调了,要进攻!进攻!!再进攻!!!
文化人缺德就缺德在这里了,满嘴的仁义道德,就算做下天大的坏事,嘴里也能说出天大的理由,仿佛不这么做就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对不起档。所以,研究历史的时候,千万别仅仅看某人唱什么高调,得揣摩一下这些高调的字缝里夹杂的是些什么东西。
怎么进攻呢?后金军战力摆在那里,连着几次惨败告诉大家,喊喊口号唱唱高调可以,真上战场,没人当傻瓜。
所以,怎么进攻是有讲究的,看着后金那边不进攻了,辽西走廊空着,就向后金推进若干里,然后赶紧蹲下来,修个堡垒,给自己壮胆,然后就这么继续,然后,他们说就这样一直修到后金的老窝沈阳城。
这是字面上的内容。字缝里的内容是:老朱家担骂名,官僚向百姓收税,通过种种手段雁过拔毛,层层剥皮,辽西将门在辽西走廊搞大开发,可以贪污斜坡修堡垒的工程款、造大炮的资金、买马的“草料银子”、援助蒙古部族的插赏……可以把空出来的辽西土地瓜分了,把逃难过来的辽民变成农奴……
于是,对袁崇焕的好评如潮:“经略王在晋令崇焕移驻中前所,监参将周守廉、游击左辅军,经理前屯卫事,寻令赴前屯安置辽人之失业者,崇焕即夜行荆棘虎豹中,以四鼓入城,将士莫不壮其胆。”
起初,野猪皮毫无反应。
为啥?因为辽东汉民激烈反抗,野猪皮把辽东汉民强制迁走集中居住便于统治,人家压根不在乎辽西走廊,那些空地,蒙古人拿去放牧还是辽西将门拿去种地野猪皮都无所谓,你要,就给你。
宁远“大捷”那一次是没办法,连年饥荒,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只好出来抢一把回家过年。本来山海关那边离三岔河有四百多里地,大老远的来抢,四百多里长的路,光走都要走七八天,挺不方便的,更要命的是后勤线有四百多里地,后金没水师,这四百多里地万一被人家水师破袭,分兵保护运输线是防不胜防。现在好了,你把堡垒修到宁远我就在宁远附近抢,你修到锦州我就抢锦州。
在今天,有人拿第一次国内格命战争时期****第五次围剿**这事来为所谓的塔攻战略洗地。
只不过,****“围剿”**,倒真是塔攻战略,他们修碉堡,明军修城池。碉堡和城池哪个成本高,不用我多说。
****“围剿”**,碉堡的主要火力是几十斤重的机枪,好象是重了点,可明军修堡垒,堡垒的主要火力,据说是红夷大炮,这玩意射速跟机枪没法比,机枪一分钟几十甚至上百发子弹,红夷大炮几分钟一发炮弹,这先不说,机枪只有几十斤重,红夷大炮几千斤重。
****“围剿”**,可****步步为营并不是****因为打阵地战打不过**,而是**不跟他们打阵地战,**是打游击战,****是防不胜防,只好沿途修堡垒对付**的游击战。而关宁铁骑打八旗铁骑,八旗军一来,关宁铁骑如果不赶快缩进堡垒里当乌龟,那是铁定要完蛋的——甭和他们提什么阵地战。
这种情况下,从山海关外修堡垒开始修起,一直修到宁远,一路上要修二十多个堡垒,再修到锦州,那得多少工程量?至于说修到沈阳……好象修到锦州大凌河就没有然后了。
考虑到堡垒被攻击时,明军由于不敢象****那样去增援,跟敌人打阵地战为被围困的堡垒解围,所以每个堡垒都必须部署重兵,并且囤积够足够的粮食才不会被攻破。
所以,宁远“大捷”、宁锦“大捷”,后金军所过之处能守住的堡垒最多三座。
也就是说,被攻破的堡垒,堡垒里的人员要么被杀被俘,少量运气好的逃走,武器、物资粮食往往连销毁都来不及就被后金军抢走。想想明王朝每年在辽事上投入大几百万两银子,就算明王朝文官武将“堡垒修到哪里,腐败就延伸到哪里”,落入后金手里的粮食、武器和物资也都不会少到哪去。
而这个堡垒战略,按袁粉的说法,正是袁崇焕提出来,被孙承宗采纳,并上报皇帝,得到批准,并为此赶走反对这个战略的王在晋。
以宁远“大捷”的数据作为参考,袁崇焕守住宁远城所用的兵力是二万。
事实上宁远一战,后金军在宁远的城墙上已经挖了个大洞,只是因为是天寒地冻,城墙里的泥土被洞住,挖出个大洞了,城墙都没象一般情况想那样倒塌。不过我们给袁粉一个面子,就当没这事,就当能守住宁远必须有二万守军。
那好,要想让所有的堡垒都不被攻破,要做的,就是所有的堡垒都得象宁远那样坚固,并且都得有两万守军。否则……
辽西走廊,从山海关外算起到锦州,二十多个堡垒,算20个,每个堡垒两万守军,嗯,先不考虑修堡垒的工程款,光守军,就得养40万。
而且这40万关宁铁骑还必须是实际数字,不能是帐面上的数字。因为官僚会吃空额,名义上是40万,实际上有没有30万都不好说,关宁军原本花名册上有近12万军队,到了打仗的时候,官员上报说实际兵力不到六万。也就是说,纸面上的军队数量得有80万,实际兵力才能达到40万,这样才能守住关外20个堡垒。
养花名册上不到12万人,明王朝就每年投入四五百万两银子,养花名册上80万人,就得三千万两银子以上。
伪大的“民族英雄”袁崇焕说:“予我军马钱谷,我一人足守此。”只是明王朝要到哪去弄这每年两三千万两粮饷?
再看看这条防线被攻击的记录:
宁远“大捷”,野猪皮率军一路抢过去,所过之处只有宁远没被攻破,其他堡垒全部被抢,右屯30万石军粮来不及被转移的部分被抢,辽西总后勤基地觉华岛被抢,带不走的物资被焚毁,岛上几万军民被屠。野猪皮狠狠抢了一票回家过年,因为宁远没被攻破,所以叫宁远“大捷”,换句话说,如果只有山海关没被攻破,那就叫山海关“大捷”。
宁锦“大捷”,黄台吉率军一路抢过去,所过之处只有宁远、锦州、大福堡没被攻破,其他堡垒全部被抢,之前后金饥荒已经极其严重,粮食卖毒品价,“一金斗粮价银八两”,抢完之后史料里有这么段记载:“前锦州被围,连呼颗粒皆无,迨虏败之后,锦州尚余米三万数千,而奴营沙锅中率存漕米饭,此人之所共知也。”《三朝辽事实录》
注意,这两次所谓的“大捷”,后金方面的经济状况都非常糟糕,天启四年,野猪皮杀完“无粮人”,天启五年,野猪皮无差别屠杀汉民,而宁锦“大捷”前,野猪皮病死,黄台吉刚继任,权威还没建立,四大贝勒共同执政,占领区粮价是正常价格的80倍以上,“国中有食人肉着”、“人相惨杀致国中大乱”,根本没有足够的粮食支持后金军长期围困辽西的堡垒,都是抢一把回去度过饥荒。
可一旦后金解决了饥荒问题了,有了足够的粮食支持后金军长期作战,后金就有能力长期围困辽西任何一座堡垒,然后从容部署军队随时收拾明王朝派来的援军。
宁远“大捷”,锦州、右屯一线的明军逃跑,压根不敢守,宁远被围时,没有援军,野猪皮此行是为了抢粮,攻打宁远两天后,发现粮食在觉华岛,就转攻觉华。宁锦“大捷”,满桂、尤世禄率领的援军发现不对头,交战后撤回宁远,大凌河围困战,增援大凌河的吴襄、宋伟两次率军逃跑,其中一次是丢下己方主帅逃跑,几次援军全部完蛋,到最后一次——松锦大战,吴三桂、王璞丢下己方主帅临阵脱逃,洪承畴率领的明王朝最后的机动部队完蛋。说好的“战则一城援一城,守则一节顶一节。信守不渝,死生与共”呢?
4.袁崇焕的政治面貌
介绍完明末明方各种势力的大致情况,现在来看看本文的主角——袁崇焕的基本情况。
袁崇焕,商人出身,史料记载他“形如小猱”,也就是说他瘦得象只小猴子,并且“貌寝”。本来袁崇焕的相貌和他犯下的滔天罪行关系不大,之所以提督师的相貌,是因为我犬清把袁崇焕说成一个美男子。
言归正传,话说,袁崇焕的父亲袁子鹏是个商人。按袁崇焕自己的说法,他家家境不怎样,他父亲去世的时候他连回家奔丧的路费都是辽西将门那帮部下出的。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不高,商人家庭要想出头,必须对自己的后代们进行合理规划,通常是让自己的孩子们一部分读书,走科举之路考取功名;一部分经商,提供经济基础,比如袁崇焕的弟弟袁崇煜负责经商,一旦家里人如袁崇焕考取功名(同进士)了,就跑部钱进获取官职,尽快在宦海中杀出一条血路,早日实现官商勾结,反哺家族。
这是一个烂大街的招数,早在袁崇焕之前,山西晋商的楷模王崇古、张四维的家族都是这么玩。托塔天王李三才自己当官,两儿子是通州大商人,家产四百多万两。东林党大多都是这种情况,偶有几个寒门子弟,则得到了许多商人的资助,目的就是为了在这些人发迹之前投资,没准哪天这些人考取功名了成为自己的利益代言人。有兴趣的话搜索一下明朝中后期的官僚,会发现相当部分都是这种配置,袁崇焕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并且,袁崇焕的公务员考试成绩并不理想——同进士出身,功名就比那些进士低了一个档次,只能靠钱来补救。
再然后,他当了福建邵武的知县,几年前的度娘词条记载他这段经历时说他“救民水火”,我一见这字眼,吓了一大跳。仔细一看,原来并不是说邵武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而是当地某次闹火灾,袁崇焕去救火的时候“着靴上墙,如履平地”,也就是说督师的轻功和华山派掌门“神剑仙猿”穆人清差不多,达到了“草上飞”的层次。这段时期袁崇焕政绩如何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商人家庭出来的袁崇焕肯定不是书呆子,经营出来的关系网效果不是盖的,反正东林大佬侯恂把督师从一个小小知县提拔为兵部职方司主事。
提到明末党争,自然会想到东林党和阉党。若问袁崇焕是哪个阵营,袁粉会说,督师是东林党,因为督师的座师韩爌、提拔督师的侯恂都是东林大佬,袁黑则一口咬定督师是阉党,因为督师给厂公修生祠。现在看来,东林党没有他们自己说的那么好,阉党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坏,甚至比东林党还强一些,好歹八千女鬼掌权时期没把大明朝玩坏。
从督师的表现上来看,督师既不是阉党,也不是东林党,而是在东林党和阉党之间左右逢源,谁掌权督师都吃香。以前,老六认为督师是官才,后来一想,官场上,不是谁都能够玩左右逢源的。玩左右逢源,意味着你对敌对的双方都有二心,是二五仔,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作后盾,这些二五仔会在第一时间被清除出局。
所以,官场上,选边站队很重要,没有足够的势力,就只能老老实实地选边站队,谁敢左右摇摆,就意味着二师兄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正如米国总统小布屎说的那样:“你要么和我们站在一起,要么和恐怖分子站在一起”,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就绝对没有第三种选择。
要想在官场上左右逢源,就得有足够的实力,让敌对双方都有所顾忌。厂公打败东林党的时候,督师不过是个宁前兵备道,而崇祯干掉魏厂公的时候,督师刚刚被辞职,被八千女鬼打发回老家吃荔枝。他个人手里显然没有任何实力。那么有着足够实力左右逢源的,显然不是督师个人,而是督师背后的辽西将门集团。
在八千女鬼自挂之前,钱龙锡恐怕不认识袁崇焕,袁崇焕在杀毛文龙这事上把钱龙锡拖下了水,钱龙锡说:“崇焕陛见时,臣见其貌寝,退谓同官‘此人恐不胜任’”。
平台召对的时候钱龙锡有没说这话如今已是死无对证,但袁崇焕“貌寝”是真的,当时就有人说袁崇焕“形如小猱”,钱龙锡对袁崇焕的第一印象肯定不好,毕竟袁崇焕不光“貌寝”,还跑出来吓人。只不过,钱龙锡认识白花花的银子,银子可是一白遮百丑,所以袁崇焕再“貌寝”也不重要了,钱龙锡和其他几位内阁大佬在平台召对时吹捧袁崇焕“真奇男子也”。
所以,无论阉党还是东林党掌权,都有人为辽西将门的利益代言人说话、铺路、跑步钱进,将督师捧上前台,为他们做一般人想做却不敢做的事。
思路理清楚之后,再来看看督师的关系网:
督师的座师是东林大佬韩爌;
把督师从一个小小知县提拔为兵部职方司主事的是东林大佬侯恂;
和督师相交莫逆,一起给厂公修生祠的,是铁杆阉党阎鸣泰;
督师“被辞职”,铁杆阉党霍维华哭着喊着要“让荫”给督师,千方百计保住督师的官位;
天启死了,兵部尚书铁杆阉党阎鸣泰(当时还没被清算)为督师造势;
刑科都给事中薛国观为督师复出上蹿下跳;
一帮水军冲袁崇焕的竞争对手王之臣泼脏水;
兵部署部事左侍郎吕纯如为督师议和的行为洗地,把议和的责任栽给已经上吊的八千女鬼;
平台召对,内阁的阁老们吹捧袁崇焕“肝胆意气,识见方略,种种可加,真奇男子也。”
可以说,只有韩爌、侯恂和江日彩才是督师自己的人脉,其他都是辽西将门为督师铺路、跑部钱进经营起来的。辽西将门的政治献金可没那么好拿,能让督师连升三级,让督师在阉党和东林党之间左右逢源,同样也能让督师死无全尸,所以督师得帮辽西将门干活,必要的时候不惜粉身碎骨。
再然后,从督师复出连升三级这一事件上朝廷各路神仙的表演来看,我们可以得出这么个结论:辽西将门集团和部分东林党、阉党甚至还有部分太监勾结在一块组成了一个庞大的辽饷利益集团。正因为东林党、阉党都有份,所以东林党、阉党齐心协力,将辽西将门的利益代言人——袁大“将军”捧上高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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