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程舰南突然来了兴致,看着元喜问道,“你这个丫鬟识字吗?”
“我教她认过,平常的一些字还是认得的。”
“所以,以后就她来跟着你?”
程舰南的意思是跟着程嘉余去听他授课,程嘉余点点头,程舰南又问,“只她一个?”
程嘉余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事实也是如此,她又点了点头。
程舰南笑了起来,“不错,清净点好。”
程嘉余无奈,听一旁的程老太太怪道,“怎么不喜人在旁伺候的怪毛病还是没改?”
程舰南刚喝了口茶咽下去,“要那么多人伺候干嘛,很多事情不是都能自己做的吗?”
程嘉余闻言微愣,她这个四叔确实有趣,一般的世家子弟可不会这么想。
程舰南刚好看到,想到今天就是来给程嘉余置办丫鬟的有些尴尬,“余姐儿别介意,我的意思男子汉大丈夫不应拘节,你们女子不一样,许多事情都受限制,亲力亲为难免被人诟病。”
程嘉余没想到这层,被误会了难免苦笑,“四叔放心,我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四叔这想法新奇得很。”
程老太太见状突然想到什么,忙对着程舰南抬高音量叮嘱,“你!你可不许给余姐儿乱教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对,不行,不准你教余姐儿了!”
然而程舰南非常悠闲的往后靠,“好啊,那我过了这个年就去找我大哥,我大哥说了甚是想我,等着我去找他呢。”
程老太太一听一愣,“你个没良心的,你大哥远在灵州两年了都没回来,你也要去那么远吗?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就留不住你了呢?”
程嘉余哭笑不得,她四叔不是说她父亲很快就要回京城了吗,看来没有告诉程老太太?
程舰南习惯了程老太太对他这样,看到一旁的程嘉余反应过来在小辈面前这样似乎不大好,只好哄道,“留得住留得住,我留下来刚好教教余姐儿嘛,保证不教她这些东西行吧?”
程老太太皱起了眉仔细想想,“行吧,在几天就过年了,先好好过这个年,授课什么的,你年后再开始好了。”
程嘉余想来也是,只是有种程老太太是故意将时间延了又延的感觉。正想着就听程舰南说,“哎呀您放心好了,当初虽然说只教两个月,可怎么可能呢?悄悄告诉你,我大哥明年有望回来,在他回来之前我不走啦!”
程老太太闻言瞪大双眼,“老大要回来了?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
程舰南见程老太太转移了注意力故意做叹息样,“看你这偏心的样,一听我大哥要回来眼睛都直了。唉,是我大哥跟我说的,只说是可能,没叫我跟你们讲就怕有变故你们失望,这不我还是跟您讲了?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跑的,所以也不用一直推时间了。”
程老太太听完沉默下来,“你大哥……甚好……这样子,咱们一家人就要整齐起来了……”
今天天气依然很冷,从她回来那会儿到现在,灰暗的天空一直未曾出现过太阳,虽然冬季干燥,可她这两天收拾着东西,许多旧物被翻出来,空气中依稀弥漫着股霉味,她躺在温软而厚的锦衾下闭着眼睛,呼吸绵长,仿佛真的睡去。
帘外有人走动,动静不大,程嘉余眉头微动,听见元秀不曾刻意压低的斥责,“这是大小姐房间,怎么乱闯?还不快走?”
然后就是一阵忙乱的脚步声伴着脚步主人慌乱的应是。
程嘉余眉头深皱,翻了个身,呼吸扑在软绵的枕头上,嗅着合香,半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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