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兄长”再次来信,已经是两个月后,他只是说这段时间忙着,没有时间回信,让她勿要挂念。敏感如程嘉余,从信里还是看出了一点东西,这个“兄长”字里的笔锋一改往常的劲道,看起来下笔轻了许多。程嘉余有怀疑过,但是仍然能看出先前的字迹,她只好拿去给老王妃看了,老王妃看完就对她道,这信没有问题。
程嘉余放下了心,老王妃又跟她十分平淡的说起另外一件事,让程嘉余刚放下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她说,彦儿这一次应该是受了重伤了。他提笔无力,只怕是伤在了手上或筋骨了。
程嘉余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位一直跟她通信的“兄长”,竟然是世子本人。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想到他这段时间没有来信恐怕是真的受了伤又问道莫非世子真的又去打了一仗?
老王妃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嘱咐她不要让王妃知道。
然后忽然正色起来,对着她说,等事情定了,若我还活着,就做主把你嫁给彦儿,想来他不会拒绝,王妃那边你就多去走走,将来知道了她想必也不会太抗拒……
接下来的话程嘉余已经听不进去了,她从入了王府之后就没想过嫁人,更不用说居然是镇北王府的世子,她觉得自己是配不上,她拒绝了。
老王妃却是预料之中的看着她,语气笃定,你担的上。
程嘉余哑口无言,脸庞却慢慢爬上了红晕。她回去后一封一封的把信看完,发现自己曾经为了让镇北王那边的人对王妃和老王妃放心称呼两人为“婆母”和“祖母”,这样一来……
程嘉余那时是懊恼而惭羞的,在后来的信里变得十分矜持,那“兄长”也似有所觉,没有过问,言语之间如往常一般。
只是这件事也没有了后文,镇北王的人暗中来接她们,老王妃选择留在京城,她原本被送走了,却因为放不下,回到了王府,原本想守着老王妃,没想到老王妃已经一把烧了王府,她便跟着进去葬身火海了。
然后她恍恍惚惚的再醒来就回到了现在。
一大清早去正弘街守着就为了那一份藏得深深的执念,想见一眼。
从知道顾明彦的身份开始,她就按耐着隐忍着不去想。
后来是婚约的事情,她知道是利益牵扯,凭着前世的镇北王府她的恩情,又能保证程家一时的安定,她自然没有他话。
直到今天,顾明彦的作为还是把她的心给搅乱了。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程嘉余自半夜起床之后就未曾合眼,吹了会儿风就把窗户给关了,在床上躺到天亮。
饶是一夜春雨,佛寺的清晨也一如往常,程嘉余在松竹院早早的就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僧人们念佛经的声音,程嘉余起的早,几个丫鬟也起的早,念着程舰延今天要到寒山寺,程嘉余就早早让人去山下官道上等着了。
等那阵隐隐的念经声消失后,程嘉余就有了困意,她昨夜没睡好,没想到现在就有了困意,于是用了早膳之后就又躺回了床上,这下倒是睡得沉了,再醒时已是日上三竿,房里一个人都没有,她慢吞吞的起了床,才发现人都在院子里。
原来正围着若生小师父呢。
“施主姐姐好能睡,这都快巳末了,我都没有这个时候起过。”
小沙弥一脸嫌弃,奶声奶气道。
元喜瞪了他一眼,“都说了小姐是昨晚没睡好,你怎么就没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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