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象里的热血沸腾,也没有意料之中的慷慨赴死。
就在当地众人即将破门而入准备痛打我们仨人的时候,事情戏剧性的发生了逆转。
出门四处奔波求援的张强。不负众望的带着数百拿着各式家伙的四川老乡浩浩荡荡的冲进了砖厂,瞬间就包围了不到百人的村民并展开械斗。
而挑起打架事件的罪魁祸首乌贵和我,还有中途加入的杜得银居然毫发无损的隔着门缝看起了热闹………
九十年代的打架事件基本如同家常便饭一样屡见不鲜,派出所在接到报警电话以后总是姗姗来迟也是常态。
辖区警察到来时,除了几十个躺在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村民以外,其他参与斗殴的四川老乡早就一哄而散,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警察在简单询问了事情起因之后,草草罚了厂长几百块钱,然后就让我们几个人自己私下解决此事后转身离去,如同他们没有来过一样。
最后的结果就是王亮负责赔偿张强的医药费。我和乌贵,杜得银负责赔偿王亮的医药费。
被打的村民只能自认倒霉,人又不是我们仨打的,谁打的找谁去啊。村民还去找?再挨顿打?村民也不傻。
我和乌贵刚上两天班,医药费自然是杜得银垫上的,说是发工资有钱了再还他呗。
经过这事后,我和乌贵还有张强的关系越来越好,和杜得银却渐行渐远了,不是因为他事到临头的软弱,而是对待垫付医药费的态度上。
他一直说没钱,让我们自己找厂长借,工资上扣。在乌贵从他包里翻出几张四人头后才闭上了嘴。
我们几人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稳妥的解决了。然而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打架的第二天,厂长陈自强把我和乌贵,张强三人叫到厂长办公室,一人发了五十块钱,说是这两天的工资,请我们仨另谋高就,原因其实很简单,厂长也是外地人,害怕我们仨人继续留在砖厂,当地人会再次来找麻烦。
杜得银因为是砖厂老员工了,平时里和当地人关系也不错,确实这次也没有出手打过王亮,所以没事。
厂长既然都这样说了,我们仨人也没有脸好意思继续留在厂子里了,准备拉着杜得银一起回老家,他却说他不想回去,他还要在这里挣钱。
人各有志,我们也不好勉强,各自收拾好了行李,和杜得银短暂告个别后就直奔火车站而去。
我们仨每人花了三十六块钱买好了票,坐在候车室吃着泡面聊着天,乌贵和张强满脸洋溢着回家的喜悦,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想出门时的信心满满,再想着家里的情况很是忧愁。
候车室的电视机上适时的传来了哀乐,那位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又写下诗篇的老人今日魂归大海,走完了他光辉的一生…………
空荡荡的候车室里安静的只剩下早春的寒风一直在呼啸着,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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