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明远却“腾”地站起来维护她,“宋高义!你找打!圆明大师说了,我五姐是有大机缘大造化的!那天雷便是她的机缘!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拆了你的骨头扒了你的皮!”
“你要有本事,就当着先生的面来拆骨扒皮啊!我才不怕你!程锦就是成了精的妖怪!”宋高义向来胡搅蛮缠。
“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怎么不把我也给劈聪明了?”
“去劈个傻子多浪费啊!那天雷要来劈我,说不定我能考中状元呢!”
诸生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胡闹!胡闹!子不语怪力乱神!”高先生用戒尺用力拍了拍条案,指着宋高义怒斥道,“你正经书不读,日日在外头看那些话本子,如今竟编排到自己同窗身上,不堪至此,我是教不了你了,你自回去寻范先生罢!”
高先生一向温和,难得发了这么大的火,竟放话说要把宋高义逐出去,饶是他再混账,此时也愣住了,缩着脖子一声不吭,只求高先生自消了气,不再与他计较。
“精怪是何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若是精怪也能听懂圣人之言,那便不是精怪,是神仙了。”高先生没好气地说,“程锦确是天分过人,但天分是老天给的,但若要成才,靠天分便够了吗?我且问你们,我授课时,你们可曾认真听过讲?让你们练字时,你们可曾一刻不停地用心练习?就算程锦过去痴傻,现在聪明,可她自进入学堂起,就认真听课,专心习字,若是给你们得了这大造化,你们之中有几人还能静下心来听讲练字?”
几个顽童面面相觑,他们要有这天资,哪里还耐烦坐在这儿听课?
“天资聪颖之人不知凡几,可你们看有几个能在青史之上留名?有天资不难,难的是有恒心,有大毅力之人。”高先生正色道,“学问一途,来不得半点投机取巧,偷奸耍滑。当今朝堂之上,论天资有谁胜得过当年的状元郎文绍安?饶是聪明如他,也不曾懈怠过一刻,你们只看到他年纪轻轻一举夺魁,他多年寒窗苦读,将鸿山上的洗笔池尽染成墨,你们可曾知道?便是如今他进了翰林院,也依旧鸡鸣而起练功读书,夜晚更是秉烛苦读至三更,天资如他者犹如此,你等还有什么资格偷懒?”
这是程锦清醒之后第二次听人说起这位文相后人,没想到不仅怀春少女们喜爱这位文郎,高先生这么个老学究也对他如此推崇。
当年文绍安中状元游街的时候,她也曾和家人们在酒楼上看过,不过那时候她浑浑噩噩的,只对桌上的点心感兴趣,完全没在意当初那位新科状元郎是何等模样。
听得高先生这么说,程锦愈加好奇,“先生,状元郎的天资比起当年的文相何如?”
“文相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乃是我等读书人之楷模典范,状元郎到底年纪尚轻,岂可相提并论,不过他确有文相之风,假以时日,兴许又是第二个文相。”高先生捋着胡子,笑得十分快慰。
文相是读书人心中的丰碑,市井小民或许可以编排他的风流韵事,但读书人却是绝对不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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