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不要给我说对不起,无论何时,无论何事,都不要说,因为你要知道,无论我做什么,都是我愿意的,而且我也,甘之如饴。”
莫渊的话让殷灵玥的整颗心都变得暖暖的,他懂她,怜她,他总是有办法让她感动,让她安心,殷灵玥更加喜欢他这个朋友了。
莫渊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魔力,吸引着殷灵玥去靠近他。他的不安,他的孤寂,他的落寞,都让殷灵玥无比怜惜,她想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温暖他,可总觉得自己怎么做还都不够。
莫渊沉默了许久,他的身影那么落寞,他失落的情绪也深深感染了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玥玥,我好想像你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简单快乐。可惜,我从一出生就体弱多病,体内还有多种剧毒,不停地折磨着我,若不是哥哥这些年寻来的各种补药,我估计已经不在了。但是,哪怕是补药,那也是药啊,是药三分毒,我的身子终究还是伤了,变成了如今这般破败不堪的模样。”
莫渊低垂着眼眸,情绪低落到极点,殷灵玥正要开口安慰他,莫渊又接着说道:
“我不能视物,不能习武,不能随心所欲地做我想要做的事,我也知道自己性子软弱,性格妥协,总做不到顶天立地,独立特行。我甚至不敢轻易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因为我这条命是哥哥付出了很大代价从鬼门关抢回来的,我不止要为我自己活,也要为哥哥活。这样柔柔弱弱、畏畏缩缩的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莫渊的声音里满是无奈,满是忧伤,这是殷灵玥第一次听到他一口气说那么多的话,也是殷灵玥第一次听他讲诉自己内心的忧伤。
“其实小渊已经很好了,小渊单纯,善良,在小渊心里,永远有一片净土,它干净,纯粹,可以净化一切丑恶。”
“真的吗?真的是这样吗?”莫渊的语气里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可是我一直都是累赘。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恶,他们说,我爹娘是因为我才会死的,我就是个天生的煞星,娘怀着我的时候,就被仇家下了毒,所以我一出生就双目失明,娘亲就难产而死,不久父亲又被人暗杀。族人说我煞气太重,要将我活活烧死,哥哥为了护我,跟家族反目成仇。而如今,又是因为我的眼睛,哥哥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我才是一切罪恶的源泉,虽然他们不说,但是我一直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的,真的。”
“所以你才会忍气吞声,就算明知道那些下人背地里欺负你,你也只是装作毫不知情,为的是不想看到你哥哥的双手为了你沾满鲜血,对吧?”殷灵玥虽然是在询问,但是语气已经笃定。
莫渊没有答话,但是他的表情告诉殷灵玥,她说的一点也没有错。莫渊不说话,殷灵玥也就自顾自的说着,她希望自己的话,可以让他的心得到宽慰。
“我原以为你是因为涉世未深,才让鸣渊谷的下人暗地里欺负,原来你是想借此替哥哥赎罪,哪怕你所做的微不足道,哪怕你的行为不为人知,你也心甘情愿。可是,小渊,这本身就不是你的错,真正有错的是他们,他们将一切不幸都归咎于你,不过是为了掩饰他们内心的丑恶罢了。”殷灵玥顿了顿,接着道:
“人们总习惯为一些不幸的事找借口,仿佛这样做了,就可以将一切心安理得,就可以若无其事。其实,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安全,哪怕你完完全全躲进一个密闭的铜墙铁壁之中,你也可能会因为缺氧而死。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一个人的命运总是无法预测的,对于无法预测的命运,我们应该想的是如何去应对,而不是如何去找原因。”
“真的吗?不是小渊的错?”莫渊依旧重复这句问话,就好像如果不能从殷灵玥口中得到满意的答复,他就会锲而不舍的问。
“不是你的错,真的!你应该相信我得话吧?”
“我信。”
莫渊重重地点了点头,他相信她,没有为什么,只是一种本能。
“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们继续走吧。”
人的一身何其短暂,当行乐时须行乐,才不枉人世间走一遭。正所谓日出东海落西山,苦也一天,乐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在殷灵玥十五年的人生中,一直奉行着这样的人生态度,所以她才可以活得这样的恣意豁达、无忧无虑。
莫渊得到殷灵玥的肯定后,皱成一团的小脸终于舒展开来,那抹灿烂的笑意,终于又重新回到他的脸上,“嗯,小渊知道了。”
殷灵玥拉着莫渊的手,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一次,殷灵玥下意识的放慢了步子,也不像先前那般上蹿下跳,而是牵着莫渊的手,让他能跟得上她的节奏。她也下意识关注莫渊的面部表情,哪怕是一个细微的表情也不放过,生怕他再有什么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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