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约是在二十年前,有一次我外出采药,途经风迎溪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八岁的男孩,他当时身中剧毒,还发着高烧,身上的伤口更是纵横交错,伤得很重,我试了试他的鼻息,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想必是活不了多久。
我本想就这么放任他去自生自灭的,但是我还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带回了我的居所,想着是生是死,就全凭他的造化了。
我给他配了一副药,吩咐药童煎了给他服下,便继续去研究我自己的药方去了。
第二天我去看他的时候,本以为看到的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可没想到他竟然挺过来了,而且气色红润,有了明显的好转,都是我十分震惊,正常人受了那样重的伤,能活下去已经实属不易,他不仅活下来了,而且还明显好转了,这怎么可能呢?
可是我再三确认了,这并不是我的错觉。
我又为他专门开了个方子,几服药喝下去,他就已经生龙活虎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受过什么伤一样。
我惊讶于他的超乎寻常的体质,这样高的愈合能力是我从未见到过的,不只是我,就连族中的长老们也未曾见到过。
可能是因为高烧的缘故,烧坏了脑子,他醒来之后什么都忘记了,就连自己叫什么名字,也吞吞吐吐说不清楚,他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我,本能的信赖着我,我走到哪里他便会跟到哪里,怎么赶都赶不走。
当年的我就是一个医痴,为了研究医学之道,我可以几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的出现,让我不由得眼前一亮,我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为什么恢复得那么快,他的体质与常人相比有什么不同?
我决定把他留在我的身边,那时候我想的并不是要栽培他,而是把他作为我的研究对象,毕竟像他这样特殊的体质,对我研究医理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为了进一步确认他体质的特殊,我还给他下了毒,当然,我是不会伤及他的性命,我用的毒虽然狠辣棘手,但却是我可以解决的,而且我一刻也不敢离开他身边,若是有什么不对劲,我便会立即停手。
我虽然痴迷医术,但也不至于伤心病狂,毕竟是个活生生的人,我不能为了我的医道草芥人命。
事实上他的确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特殊体质,那些让人肠穿肚烂、七窍流血,又或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到了他身上,统统都成了慢性毒药,即便是再寻常不过的解药,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戒掉他身上的剧毒。
那些我亲手研制引以为傲的毒药,到了他那里,通通都变成了烂大街的废品,这完全颠覆了我对医药界的认知,也极大程度上打击了我对自己制毒能力的自信,他让我觉得自己这几十年的研究都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的小把戏,我这个所谓的制毒高手,不过是哄小孩的笑话。
但是不得不说,除了被践踏的自信心,我更多的是被他激起的好胜心,我势必要研制出一种毒药,一种只有我可以解,其他人都只能望而生畏的毒药。
而在这之前,我必须弄明白他的体质的特殊性。
那时的我早已经过了意气风发横冲直撞的年纪,但对于研究他的体质这件事,我却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浓厚兴趣,这种感觉,是我这几十年来所不曾有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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