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变故太突然。姚青感觉有一股凉意在身子里乱窜,想动,可自己的两腿好似凝在了地上,寸步难行。米颢没出声,脸颊却已泛白,这张脸顿时失了血色。
大门的木闩就要被插上。这时却有一股外力从门外生起,就要把大门推开。
三名黑衣对视了一眼。得了对策:一人朝内守着布庄里边,两人向外做出起手势,只待大门一开,手中的钢刀就要砍出——
在这空隙,姚青赶紧往布庄内退了一些,来到了米颢的身旁。盲目地退,眼睛仍盯着布庄门口,姚青的背脊靠上了墙壁这才止步。
“他们……是什么人?”耳旁传来米颢的声音。稳定的语调中渗入了几丝慌乱。姚青说不出话来。
在姚府的劫难,有俞珺仗剑相助;在山道的遇袭,有丁雨伯在身旁相护;这一次……俞珺远在天涯,丁雨伯去了烙饼铺,来的人……是谁?
嘭地一声,门开了。姚青瞳孔微缩。门被推开,是一对有些痴痴的双眼,是陈梨。
门开的一瞬间两口刀也砍了过去。姚青来不及出言提醒——
不过挡住了。用木闩。陈梨扬手抄起斜落的木闩,两把长刀便这么砍在了这块实木上。他的眼神还是有些呆滞。
然而他的动作却快得惊人。孤身敌众,身法走位是重点。一名黑衣人先前的劲力过猛,长刀刀锋深入木闩,将刀拔离的速度慢了些许——于是,陈梨找上了他。
踏着歪歪扭扭的步子,陈梨躲过身后的一记挥刀,朝那名黑衣人欺近——此乃纵横剑法行剑的蛇步,灵活多变,最是适合这样的乱战。
黑衣人见到陈梨攻来,将长刀平稳推抹而出,目的是将其逼退,再与赶来的另一人形成夹击之势。这是老练周到的应对。
只是他不曾想到,陈梨居然这么快。
摔出木闩,半空中拦截下了长刀,黑衣人的视线亦随之受阻。
因此他没有看到:陈梨下潜的身形躲过了他的刀锋,旋即向他的腰腹发出连环两拳。
胃中涌起一阵酸水。黑衣人吃痛,身体下意识弓起;不过他也明白不能站着挨打,向后急退的同时舞起一阵刀光,想要把陈梨赶出身周,重新获取长刀的距离优势。
可他有一处失误了:撤退的方向。假如他向前与另一名黑衣人汇合,或许另一人还能替他掩护,使得他们都能重新稳住阵脚;而他这时候向后疾退,使得他们的间距更拉远了。
他还低估了陈梨的身法。他舞刀退后之际,陈梨脚下踏着蛇身般歪斜的步子,腿上大步流星,几下就绕到了他的身侧。
所以形成了收拾不得的后果:陈梨扯住黑衣人的衣襟一拉,黑衣人的脑袋就撞上了陈梨的拳头。脑子发蒙的时分,黑衣人握刀的右手遭受猛击,五指松开——长刀脱手。
原先守住布庄内的那名黑衣人发觉了变故,和另一人一样,提着刀冲来意欲救援。
可是已然赶不及了。陈梨握着夺来的长刀,将冷锋压在了黑衣人喉间;他脚下走着横剑的游战步法“转玉盘”,绕着黑衣人走了一圈——黑衣人的脖颈随着长刀转出了一圈热血。
一地鲜红。
黑衣人双目渐渐失神,身体轰然倒塌。
几个呼吸间,一人身死,陈梨夺刀。局势骤然反转。
其余两名黑衣人的眼中都有些沉重。
陈梨冷着眉,目光却仍是呆呆的。他的胡茬还没有刮,这时形象就显得有点儿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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