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什么事,就先下来了。”姚青说。
米颢凝视着他,浅浅一笑。
“那快进来吧,”她说,“木料都还在那儿,我没有动。”
姚青点了点头,走到布庄内,解开布囊,将工具排开。
“我能看看吗?”忽然听到米颢这么说,姚青朝她看去。米颢指了指他摆出来的短剑,说道:“昨天就看见了,一直想看看来着。”
“当然可以。”姚青将短剑拿起递出,有点儿惊讶:“没想到你会对兵器感兴趣。”
“只是觉得,挺漂亮的。”米颢含着笑说。她把五指搭在丝线包裹的握柄上,将短剑轻轻拔出。手指好似软玉,丰润洁白。
看了一看便还给了姚青。她看向他,问道:“连我这样的外行都瞧得出它的贵重,你用来削锉,不心疼吗?”
“若是不用,它只是一件饰品,”姚青说,“对于一把剑来说,那样才是最浪费的……而且你看,它并没有受损。”将剑刃送出,横在米颢面前给她静观。经历了昨日一天的使用,短剑依旧完好如新。
“好剑。”米颢叹道。
和昨天一般,姚青在布庄内做木工,米颢在门外看书。午时,米颢提来吃食,与姚青分用。一天不曾来客。
傍晚时分,落晖把布庄照得昏黄。外头的窗棂仿佛镀了层金边;近看,也是一抹和谐的颜色。
姚青收拾东西返回乌山。米颢说:“不必这么麻烦,工具就留在这里吧。”姚青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取出皮鞘短剑收入衣中,再把布囊包好置于角落。
走过门前时,米颢坐在布庄外的一张木椅上,笑着对他说:“不必这么着急,明日跑了山练气后再下来吧。”
姚青看看米颢的笑脸。在夕阳的映照下,美极了。不,她原来就很美。
他蓦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之前姚青一直奇怪,为什么一件寻常的衣裳,在米颢身上,似乎就变得漂亮了呢?或者是一套雅致的服饰,一穿在米颢身上,就好像更高贵了。现在姚青懂了:原来他不是感觉那些衣服好看,他是觉得她好看。
不会生腻的好看。
“好的。”姚青微笑,对她说。
……
布庄的屋脊上,丁雨伯躺伏在青瓦上,这个位置,可以将檐下的情况尽数收入眼中。他在心底轻叹:师弟这是被米颢迷倒的第几个纵横弟子了?
接着在心底疑问:都两天了,师弟大大咧咧地来往此地,怎么没有一点动静呢?
那些人,难道全离开镇子了吗?
一时半会思不清楚。按着腰间的剑锷,丁雨伯悄悄地离开。
……
时光如梭。在布庄后的织坊看到那台织布机后,姚青有如此感慨。在布庄内呆了一月有余,姚青终于将原有的器具修好。
回山之后,丁雨伯发觉自己这位师弟走了些微妙的变化:去镇里去得比自己还勤了。有时候会买一些烙饼给丁雨伯带去,有时候会买一些吃食给米颢送去,有时候则什么也不做,只是单纯地去米颢的布庄里坐一阵子。
丁雨伯叹气,这小子这么上跑下跑,他是开心了,自己却是苦了。
不过在吃着姚青给带回来的葱油饼时,丁雨伯的眉毛又是如鸟翼般掀开了,好师弟,多去几趟,多去几趟,哇,师弟的荷囊是真的鼓呀!
……
光阴荏苒。除夕将至。
暖冬,南州没有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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