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街道往下走,他来到了一间饭馆。未到饭时,饭馆里零星地坐着些武人,点了几碟点心、几壶茶水。有些早晨没资格未能上山的,也有些在道场旁观看了纵横派小试剑的,多是散修;没能上山的聚着上了山的,要他们给说说山上发生的事情。
乌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不就是一群弟子进行半年一次的考核吗?这有什么好说的?姚青很是无语。
不得不佩服那几名上了山的武人口才便给,一个个像是评书先生似的,愣是把乏味的试剑说得有声有色。那几位讲故事的武人说到一半,仿佛不经意地讲出了一句话:“这次来乌山,着实花了不少盘缠……这顿午茶……”附近的几名武人十分自然地说道:“我等奉敬,还请续言。”
几名武人礼貌回笑:“蒙赐佳肴,多谢多谢。”其余人又说:“慢怠了。”有眼尖的武人看见了姚青进来,低声提醒众人。灰色剑袍似乎有种无形的力量,饭馆内瞬时一阵安静。
姚青瞧瞧众人,恍若不觉,跟店家要了份外带的点心。饭馆内碎言又起,开始说纵横弟子如何如何。
武人坐得零散,饭馆中桌桌有人入位。姚青随意找一处坐下,抬头,对面是一个光头脑袋。点了一碟素菜、一壶清茶,人却是一副酒徒酗酒后的醉态。
天马寺的弟子?那人望了过来,很年轻的一张脸。
姚青向他点头致意。年轻僧人微笑回佛礼,笑容却带着一分苦涩。
“师傅有何苦恼?”姚青询问。
“唉。”年轻僧人叹了一声,没说缘由。
“佛法瓶颈吗?”
年轻僧人看看姚青,笑了笑:“我读了三年佛经,没参悟半点佛法,师父说我静修不行,让我做武僧习武。我是武功上的瓶颈。”
“有什么困处,师傅不妨说说看?”姚青说道。
年轻僧人自嘲一笑:“我在寺中练武,自觉冠绝同侪,没想到出来一趟才知道,我这点功夫,多么不值一哂。”说罢举杯自饮。茶是廉价的粗茶,味道极淡,却能苦得年轻僧人眉间显出数道皱纹。
姚青瞧着年轻僧人,像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也许,这是你武功进涨的先兆。”他这么说道,“是好事。”
年轻僧人看向姚青,放下茶杯:“为何?”
“在寺中的满足让你的武功停滞不前,出来一趟已将这思维打破。对自己的不满足,才会促使自己进步。”姚青开口,模样如同复述他人的说话。
年轻僧人没发觉,低头思索了一阵子,再抬首,笑逐颜开:“无怪师父说我没有上参佛法的天赋,这点问题都能令我困扰,惭愧!今日多谢檀越提点。”双手合十,向姚青行礼。
姚青抱拳回礼:“不敢当,恰巧的事情罢了。最后还是师傅自己的领悟。”
年轻僧人笑道:“辛掌门的徒弟,果然不同凡响。”
姚青惊讶:“师傅认识我?”
年轻僧人大笑一声:“辛掌门的徒弟,谁不认识?”
正当姚青感慨自己怎么这般有名的时候,忽然听见年轻僧人继续说道:“你就是丁雨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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