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喝的蒸茶是一百八十文一斤,采购价八十文一斤算是便宜的,这么大的供应量,理当谈成,签订契约。”汤鷽隐隐有些愤怒,若那商人真的来过,所言是事实,那他这回易督造处就有大问题。这些老家来的掌柜,相互之间都认识,都有交情,真要出问题,怕不单单是一个人。
“既然可以签订契约,而现在却没有签订契约,是不是该查一查问题出在哪里,是茶商没有资格,还是有人索贿。”
“那茶商叫什么,哪里人?有没有说是跟谁谈的?”
“那茶商姓王,漳州人。跟谁谈的他没有直说,不过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一会儿可以找来问问。”
“好。”汤鷽随即起身,打开房门道一声:“来人,把五天之内接访名册拿来。”
先核对接访信息,看看到底这个商人是不是来过,是谁接待洽谈的,也好心里有数。
不多时,名册送来。汤鷽仔细翻看起来。
杨丛义坐在一旁喝茶,慢慢等待。汤鷽的人出了问题,这种事他不好『插』手,不然坏了汤鷽的颜面,他们这朋友之间就有裂隙,还是他自己处理的好。
“漳州王蔼是吗?”汤鷽找到一漳州王姓商人。
杨丛义没问过姓名,回道:“没具体问,人都来了,叫过来一问便知。”
汤鷽看着名册没有说话,继续翻看了一会儿,确定五天之内只有一名漳州的王姓商人后,这才道:“那就叫他过来吧。”
杨丛义起身出去。
汤鷽看着名册上记载的接待姓名,心里有些难以接受,这个掌柜算是他爹的心腹,以前每年年终都会去他家一趟,还跟他们一起吃饭,在这些掌柜里,算是汤鷽比较熟悉的人。真发生受贿索贿之事,还真不好处理,把他赶回去,怎么给他爹交代,他爹好心让他们来帮忙,总得要顾及他爹的颜面。
“王员外,这是回易督造副使,汤副使。汤副使有些问题要问你,如实回复,不要有虚言。”杨丛义将王姓商人带来房中,将门关闭。
王姓商人赶紧向汤鷽行礼:“见过汤大人。”
“王员外请坐。”汤鷽回过神来,将名册放下。
等杨丛义和商人都坐下,汤鷽直接问道:“王员外,你可是叫王蔼?”
王姓商人答道:“正是。”
“你把前天来洽谈生意的经过给我们讲一遍,若是我们的失误,定会还你公道。”汤鷽一脸严肃,十分认真的说道。
王姓商人道:“多谢大人。我是种茶的,做茶叶生意,手里的茶园也不算小,上千倾,每年产茶三百万斤左右,我在漳州一收到回易采购公文,安排好采茶制茶,就立即赶过来。五天前进了临安城,等了几天才轮道我来洽谈。那天我一进屋,谈了我能供应的物资种类、数量和价钱,他就跟我说,我这是大生意,量很大,能赚大钱,但之前收购的茶叶已经不少,回易船队有限,收购茶叶也分品种,并不是所有的茶叶都收,有些到了海外能卖出去,有些就不好卖,并且茶叶在海上容易受『潮』发霉,喝的东西,一旦发霉就卖不出去。
还说之前有不少商贾来谈茶叶生意,能供应的数量已经不下千万斤,但因为海外之人跟大宋生活习俗不同,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接受茶叶这个东西,运到海外不知道能不能卖出去,回易处对茶叶采购一直比较慎重,采购哪些茶商的茶叶都还在考虑。
听他这么说,我就降低了报价,从一百文一斤降到九十文,可谈来谈去,还是需要考虑,最后我把茶叶报价又降低十文,八十文一斤,供应一百五十万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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