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柳一笑,转身进舱取剑。
太阳偏西,要不了半个时辰就得落下去,天便要黑了。
张柳拔剑,把剑鞘给了杨丛义,担心他不熟悉这种兵器,一开始就拿剑会伤到自己。
白天的时间不多,二人在甲板立即开始教学剑术,一个教的认真,一个学的认真。
杨丛义练了四年枪法,身体协调『性』还可以,学剑问题不大,一招一式学的不算慢,张柳很是欣喜。
一般来说使贯了长兵器、重兵器的人,要他使轻兵器就很不适应,会有抵触情绪,因为不同的『性』质的兵器,使用习惯大不相同。比如长枪攻击方法以刺、戳、点、扫、挑,而剑的攻击方法就太多了,像点、刺、劈、撩、抹、穿、扫、斩、削等,剑法是必须配合步法和身法的一种功夫,非常精细,变化多端,使贯了大开大合的兵器,再要学剑就很困难。
但杨丛义似乎并没有阻碍,学起剑来如初学者一般,手法上几乎看不到使枪的痕迹,这一发现,让张柳很是吃惊,心里直呼难得,也许他是练功夫的天才。
有此发现,张柳就教的更仔细认真,若是杨丛义学剑真有所成,那也是一番不错的善缘,也是他下山游历结下的机缘。
杨丛义心无杂念,一招一式用心学习,全都慢慢记在脑子里。一套剑法不知道有多少招,半个时辰学了十二招,太阳就落山了。
等太阳完全落山,杨丛义当即停止练剑,高声向甲板上的军士下令:“降下主帆、后帆,悬挂灯笼!”
甲板上的军士立即行动起来,有人高喊道:“降主帆!”
其他人则开始解开绑在桅杆上的绳索,又有人高喊一声:“降帆!”
话音刚落,主帆便开始从桅杆顶上缓缓滑落下来,一降到底。
主帆降下,后帆随即也被降到一人多高的位置,重新固定。
风帆一降,战船的行驶速度随即开始放缓,等天『色』彻底黑下来,战船之前的惯『性』消失殆尽,速度也稳定下来。
在海上,众人的活动量很小,体力消耗自然也小,在昌国时一天三顿饭,直接减成一天两顿,天亮一个时辰后吃一顿,天黑之前半个时辰再吃一顿。这么规定一是为了减少生火的次数,降低发生火灾的概率,二是节省物资,避免消耗过快。
一开始大家不适应,从来都是三顿饭,突然改成两顿饭,肠胃不适应,心理上也不能适应,每天少吃一顿饭,总觉得少点什么,睡觉都不能睡踏实,但五六天之后,大家肠胃习惯了,心理上也慢慢开始习惯,到现在已经习以为常。
杨丛义和张柳方才只顾着趁天没黑,一个教剑,一个学剑,连晚饭也没来得及吃。等太阳落山,军士忙着降帆,甲板上不能安心学剑的关头,他们回舱吃晚饭。
今天的晚饭是鱼面,虽然已经有些凉了,他二人依然吃的津津有味,一口汤都没留下。
张柳很喜欢吃这种面,以前从没吃过,他觉得很香,很有味道。军士们吃不下,他觉得很奇怪,一开始觉得他们可能是消化不良,但到早上,军士们又饭量大增,胃口很好,后来才发现,军士们一到吃鱼面的时候就没胃口,他懒得探究,别人没胃口,他就能多吃两碗,这没什么不好,毕竟他晚上要练功,费的体力不少。
杨丛义对这种面食说不上抗拒,但也说不上喜欢,他在昌国时也没少吃鱼,但总体来说比军士们吃的少多了,见到鱼肉他也并不恶心,所以这鱼面,对他而言就是充饥的食物。
吃完饭,天『色』已晚,甲板上也几乎空了,除了两个值夜的军士,就没有其他人。
值夜人要调整生物钟,他们是一小部分,只有十个人,白天睡觉,晚上活动。
今晚有月亮,月光很明亮,深邃的夜空,有满天星斗,海面虽然有些昏暗,但波光粼粼,似有无穷生机。
甲板上的木板清晰可见,光线很好,适合练剑。
杨丛义、张柳,一人拿剑鞘,一人持宝剑,在月下继续,一个教剑,一个学剑。
又教了十招之后,张柳抬头看看天『色』,该到他自己练功的时辰,便停止教剑,在甲板一边开始练拳练剑。
杨丛义则拿着剑鞘,一遍又一遍开始练习先前学过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心里细细揣摩,以求能理解通透。但道家剑法哪有那么容易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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