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拖着汤鷽飞行,他自己力气快耗尽,疲惫不堪,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要是稍一疏忽,汤鷽被海水淹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淹死。
风帆上有三根数丈长的木头,浮力应该不小,想到这里,便趁着还有些力气,急忙闭气沉入水下,手臂勾住身旁的木头用力下压,而肩膀则顶住汤鷽身体,将他托出水面,之后手臂一抖,把他掀上风帆。
接着伸手一探,发现风帆的浮力确实够大,汤鷽的脑袋已经完全『露』出水面,甚至他的身体都有一半在水面以上。
将汤鷽处理好,杨丛义顺着风帆边缘,『摸』到第三根木头,找到上面的绳索,在精疲力竭之前,把自己一条手臂绑在木头上。做完这些,精神顿时松弛下来,立刻昏昏沉沉,就只想闭眼睡去。
船队离开安达曼海后,直接折向西北方向,战船所在的位置距离陆地至少上千里,他们随着风帆『乱』飞,如今已不知身在何处,没吃没喝,即使不被风浪淹死,也得渴死饿死。
在茫茫大海上,是生是死,他已经做不了主,反正就这样了,听天由命吧。
不多时,黑沉沉的夜里,冰冷的海水中,杨丛义睡着了,抱着木头,浮浮沉沉。
海水哗啦哗啦,响个不停,天空辽阔,夜无声。
当汤鷽醒来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冷的不行,随后就发现原来自己半躺在水中,头枕木头,背靠沙滩,浑身酸痛。
脑袋还有些昏沉,什么都没来得及想,正要翻身坐起,却发现自己手臂被绑在身下的木头上。见此情形,他们被带离战船的画面顿时浮现在脑中,杨兄!
“杨兄!杨兄.......”汤鷽转头四顾,发现身旁并没有杨丛义的身影,焦急的连叫数声。
沙滩上,大海里,无人回答。
杨兄肯定还在这儿,他不会死,他肯定不会死!
汤鷽迅速解开手臂上的绳索,向海里扑去。
自己被绑在风帆上,杨兄一定也在风帆周围,他不会轻松放弃生命,他一定还活着!
汤鷽抓着风帆,踩着海滩泥沙,沿风帆边缘寻找。
片刻之后,当他看到漂浮在海面上的木头上,『露』出半个脑袋时,悬着的心顿时落下。
不知道杨丛义的情况,他顾不得兴奋和感伤,急忙靠过去,将手臂上的绳索解开,抓着风帆,踩着海底,连拖带架,把他搬回沙滩上。
一到沙滩,当即伸手去探鼻息,发现杨丛义还在呼出热气,汤鷽眼泪喷涌而出,掩面而泣。
哭了一会儿之后,汤鷽将杨丛义搬上海岸干燥的地方,远离海水和『潮』湿的沙滩。
天还朦胧未亮,不知道这是在陆地还是在海岛上,杨丛义未醒,汤鷽无心,也不敢一个人去查探。
滴水的衣裳穿在身上,一阵海风吹来,全身更冷更凉,坐了一会儿,牙开始打颤。汤鷽没有生火的工具,能做的也许只有把湿衣裳脱下来拧干,晾干。
环首四顾,确定周围不见一点火光,没有任何外人之后,他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件脱下来,迅速拧干水,只将贴身内衣穿上,其他衣裳暂时放在一旁,等身上穿的内衣暖干,应该就不冷了吧。
过了一会儿,汤鷽发现只穿拧干的薄衣内衫,确实比之前好多了,至少他已经不打颤。
接着,他又将杨丛义的上衣脱光,拧干之后,也只给他披了一件衣裳。
做完这些就等天亮,然后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再做其他打算。
汤鷽看着身边躺着的杨丛义,虽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可他心里一点都不觉得慌张。
此时此刻多像在武学的时候,他们每天就在彼此的身旁,读书、吃饭、练武、睡觉,天天朝夕相处,那是一段平静而美好的时光,当时还不觉得怎样,离开武学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每日奔忙,好不容易见一次,谈论的还都是回易。
如此美好的夜晚,汤鷽忍不住想要去抚『摸』杨丛义的脸,手伸出一半,却停在半空,终是收了回来。转头望向远处朦胧的海面,点点星光的夜空,眼框里有晶莹的泪珠在打转。
天渐渐亮了,汤鷽将衣裳穿好,杨丛义依然在沉睡。
沙滩上飞来许多觅食的海鸟,相互争夺追赶,好一番热闹、繁忙的景象。
也许该去弄点吃的,汤鷽起身朝海鸟群走去。
“汤兄。”身后传来一声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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