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么?
崔承誉清润的眸子划过一丝疑然,进屋时看见了萧桓委屈巴巴地站在角落里,瞬间便猜出发生了什么。
崔承誉撩开袍子坐下,瞥见桌上杯里的茶还蕴着袅袅的热气茶香,问道:“三皇子这是怎么了,我刚才可瞧着殷姑娘哭着下去了。”
萧桓道:“你可看清楚了?青筠真的哭了?”
崔承誉笑着点头,一派从容软润的样子并不像是在说谎。
萧祉掩在长睫下的眼眸微微讶然,手指头上还捏着一颗墨黑温润的棋子把玩,脸色如常,旁人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但崔承誉对他了解颇深,睃了眼他空闲的那只手轻叩桌面的动作,顿时了然于心。
萧桓狠狠地瞪了萧祉一眼,撇下狠话道:“哼,三哥,你总是这样欺负青筠!我以后再也不去你府上找你出来玩了!”
“不找就不找。”萧祉没好气地扫了他一眼,抬手端起桌边没什么温度的凉茶,抿了小口,入口涩苦透心凉。不知为何他就想到了刚才阳光撒在殷青筠侧脸时的模样。
那样白皙纤巧的脸蛋,摸上去会是何等软滑的触觉。
唇舌间的苦涩蔓延至心间,萧祉轻笑了下,放下茶杯看向崔承誉。
发现崔承誉黑白分明瞳仁中染了几分促狭的笑意,面上是毫不掩饰,笑得十足欢畅,“三皇子总说殷姑娘清高性子犟,不喜欢她,可如今竟为了她呵斥了五皇子,啧啧,少见。”
约莫是这段时日崔承誉和张衍待在一处久了,也学了他那几分蹬鼻子上脸的功夫,偏崔承誉生得人模狗样,一副翩翩如风儒雅公子的模样,不知迷了京城多少未出阁的姑娘们。
连萧祉也看得神情一怔,黑眸深处划过一丝幽色,偏头笑骂道:“好似自你从汝南回来之后,便有些不一样了。”
崔承誉动作一滞,垂眸看了眼棋盘上刚才留下来的残局,刚才殷青筠的白棋其实还有翻转的地步,只不过她不想让棋局太难看,便认输了。
萧祉漫不经心地瞟他一眼,道:“别动这棋,本殿还有用处。”
崔承誉收了手,也不点破他拙劣的谎言,却开口道:“我哪里不一样了,三皇子莫不是这段时日没休息好,出现幻觉了吧。”
萧祉眸色深深,轻扯嘴角,“你晓得的,你瞒不过本殿,说说吧,此去汝南发生了什么,叫你如此性情大变?嗯?”
崔承誉回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陆家在汝南开了些赌坊酒楼敛财罢了,牵连颇广,朱家,张家,殷家,如今大周顶顶富贵的人家都往里投了些股。”
萧祉皱眉,指尖继续在木桌上轻叩敲打,节律迟缓而沉重,眸里的幽色愈渐加深,像是落了簌簌的鹅毛雪,声音比三九天里的冰棱子还要刺骨,“殷家?殷相也掺和进去了?”
崔承誉理解他的震惊与愤怒。
殷家最不该干这种事情,陛下从未亏待过殷家,往日什么好赏赐可都可劲儿往殷家送了,历年积攒下来的财富,便是买下几座城池都绰绰有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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