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的警戒随着钦差大人路过而得以解除,行人百姓又恢复了行走,喧嚣声吆喝声又开始了此起彼伏。
云风自然没有兴趣跟着路上继续跟在钦差大人的身后看热闹,而是很快去买好了需要的东西,快步回到了住处。
等他回到住所时,洁依正在院里收拾打扫,见他回来,只是抬了抬头又继续扫地,边扫边嘟着嘴抱怨道:“你这院子可真脏,都快赶上我们山上的牛棚了。”
云风被他说得挠了挠脑袋,显得有些难为情,他一个人住的时间久了,又常年在外漂泊,自然顾不上打扫院子,心说:“好久没收拾了,还真有点脏,愧对老爹留下的这座宅院了。”
当下也卷起袖子,和洁依一块儿收拾打扫起院坝来。而就在此时,三位钦差大人也到了江阳知府衙门,顾不上寒暄,他们将齐王的信使请了进来,让他详细的把山上发生的事情再说一遍。
当听到齐王正押运着找到的军饷正在返回的路上时,三个人的表情各不相同,那兵部右侍郎宋玉面如死灰,好像比死了娘更加难受,而户部右侍郎周锡人则掩饰不住心中的喜悦,眉角上翘,似乎显得心情愉悦。至于那位老成持重的御史大夫唐介甫,则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
因为这位信使也说不清楚军饷失而复得的具体情况,所以三位钦差也没办法知道齐王究竟是如何找到军饷的,案件线索自然也无从查起。唐介甫毕竟是朝廷刑狱方面的老吏,经验丰富并不慌张,他首先让田知府把本府的捕头李二栓找来,透过他详细了解案发现场的情况,随后又把从京城中掌握到的情况和在江阳了解的情况相结合,大概还原出了整个事发的前后经过:
几天前,约一千兵丁押运着户部库房提出来的军饷和物资从京城浩浩荡荡的运送到江阳府龙透关,没想到刚到江阳府却遇上了早已伏击在那里的都掌蛮人,押运兵丁全部被杀,几十箱军饷也被洗劫一空。随后都掌蛮人带着这笔军饷撤退回了九丝山凌霄城。
唐介甫推敲了一下经过,可有几个地方令他百思不得其解:首先,都掌蛮人是如何从容的穿过边关,进入到江阳境内,要知道齐王麾下的十万大军镇守在龙透关,那里是遏住九丝山的咽喉地带,要从大军眼皮子底下带那么多人半途截杀运送兵丁,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除非龙透关失守,否则绝不会悄无声息的进来,其他关隘也有可能,但这种事是掉脑袋的,除非不露出马脚,否则等同于支敌叛国,要被株连九族,谁会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呢?其次,如果从其他地方绕路到江阳境内,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需要再走几十公里,那么如果要说没有内应,绝对不可能,要知道都掌蛮人要是没有接应的人,也不可能在最佳的地形最佳的时机伏击运送军饷的军队,可这样做的风险也很大,而且他这么做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如果蛮族大军有人接应,那么究竟谁是内应呢?唐介甫仔细的思索着:纵观这件事情,看似是对太子有利,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合常理。要知道军饷被劫虽然影响了征蛮大军的士气,可凭借齐王的威望完全有可能暂时弹压住大军,完全不会立刻退兵。再者说,兵部一向是太子的势力范围,出了那么大的事情,皇上肯定要彻查此事,兵部是负责押运的,如今人被杀了,东西也被抢走了,肯定要被牵连的,这样做了对太子有何好处?如果说是齐王干的,想用此事来栽赃陷害太子,那就更不可能了,齐王要是能够勾结都掌蛮人,何必要让他们来劫饷银呢,直接让他们投降或者是战败就可以了,那样风险更小,对他更加有利。
“莫非是朝中还有另一股势力,想要趁机打击太子和齐王不成?”这个想法一出现,他随即又自我否定了:“不可能,如今太子势大,齐王也如日中天,还有比他们更强大的势力吗?”
种种疑问不断出现在唐介甫的脑海里,想的他头都疼了,可还是没有半分头绪。
他不禁自嘲道:“此时果然纷繁复杂,我这还只是稍微的理了理,竟然是千头万绪,层层缠绕。”
索性不再去想事,只顾专心在屋内饮茶。田文进见三位钦差不发话,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吩咐下去,让人将钦差大人的行辕收拾出来,又吩咐厨房准备今晚的宴席。三人钦差大人似乎兴致缺缺,又坐了一会儿后,便自行告辞回去暂时沐浴歇息。
唐介甫回到房门后,换了便装,又叫来自己的亲信手下,轻声吩咐道:“随我外出一下。”
手下人见他身作便装的样子,已经猜到他这是要微服出访,问道:“要不要派人通知其他两位大人。”
“不用,我们这次秘密出去,任何人都不要惊动。”
亲信手下负责他的日常起居,与他极为熟悉,两人瞧瞧从后门出了知府衙门,手下人随即问道:“大人要去哪里?”
“我有一位旧人就住在此地,我想去见见他,一来叙叙旧,二来这位旧人是个极有办法的人,说不定能够帮我解开今日的局面。”唐介甫自信满满的说道。
云风和洁依将院坝收拾完毕,云风端了一盆子水正准备冲刷地下,不料这时大门啪啪作响,云风三步并两步过去将大门开了一条缝,只见门外一个中年男仁领着身后一位白发老人正站在门外,中年男人见云风开门,急忙凑近过去,问道:“请问这里是云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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