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皇甫前辈的孙女,”凌天衡又转过头看向元希,“这一个,是从雍都避祸而来。”
“唔,怎么这位小姑娘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嘻…老爷爷,你看上去这么慈祥,却竟然是义父的师父,难道你比义父还要厉害么?”
掌门人瞧着少女,捻须微笑,“小姑娘觉得呢?”
歪身靠住木椅的姜庭芝直到此时才苏醒过来,口中发出微微的呻吟。
殿中所有人的眼光转到了他的身上,凌天衡三人陡然想起了此行的正事,向掌门人说道,“请师父救下这个人。”
“这位年轻人受了重伤?还是中了毒?”掌门人望了一眼姜庭芝,两个跨步到了他的跟前,见姜庭芝痛苦的闭着眼睛,脸色青紫相间,双手紧紧交抱着,无力的咬着牙关,他捏住姜庭芝冰凉的手腕,“他的身子好冷,脉息好怪…”
他疑惑的又瞧了姜庭芝一眼,姜庭芝虚弱的睁开了双眼,那一瞬间,掌门人蓦然怔在了原地。
——这双眸子,像极了多年间悬映在脑海中的那双眼睛。
掌门人迅速平复了心神,心想明明神医的孙女在侧,而徒儿又深知自己的所能,表示当中必有需要他出手的难处,于是直截了当的问道,“为师要如何救他?”
“需用师父的幽蟾血玉。”
“只需此物?”掌门人从袖中摸出一块生得有如蟾蜍一般形状的赤红玉石,看了两眼玉石,再瞧了瞧深受剧毒折磨的姜庭芝,低声自语,“我明白了。”
掌门人拉开姜庭芝的前襟,一手握着幽蟾血玉,另一手贴在姜庭芝泛着黑气的胸口,催动体内真气,转眼就有一缕微不可见的黑气自他的臂间徐徐渡入血玉之中。
未及片刻,血玉的色泽就变得比先前所见更加的红。随着细弱游丝的黑气不断渡进血玉,血玉越发红得像是快要浸出鲜血来。
皇甫萱与元希不由惊喜的呼出了声。
而凌天衡没想过会要师父以自身的真气来替姜庭芝祛毒,忧急的叫道,“…师父!”
掌门人淡然的口吻看似轻和,却坚决如铁,“无妨。”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姜庭芝胸前的黑气明显散去许多,脸上的神情也缓和不少。
如此漫长的祛毒过程并未有丝毫间断,掌门人的额前已满是汗水。却仍然全神贯注的立在姜庭芝身前,没有歇一口气,没有喝一口水,甚至没有皱一皱眉头。
而凌天衡心下更是无尽愧欠——师父已为他悬心这么久,他刚一回到昊虚山,就又让师父为了他所求之事劳神费心,叫他于心何安?
老人如此不辞劳苦,就连其他的旁观者也不禁动容。
“老爷爷,这毒一时半会决计吸不完的,”皇甫萱忍不住开口劝阻,“若是操之过急,耗神太过,你和他反而都会挺不住…”
掌门人听罢,缓缓收回了手,含笑朝皇甫萱道,“好,小姑娘,我听你的,你的话有理。”
周身彻骨的寒冷和疼痛已不再像先前那般强烈,脸色也好了许多,姜庭芝感激的看着掌门人,费力的拱起双手,“多谢老前辈…”
“年轻人放心,你会好起来的。”掌门人笑着摆了摆手,盯着姜庭芝的脸,神色祥和的问,“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中这样的毒?”
“晚辈叫姜庭芝。”姜庭芝讷讷回答,“这个箭伤…”
掌门人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诧异,打断了姜庭芝,“…姜庭芝…你姓姜?”
姜庭芝怔了怔,摇头,“晚辈原本并非姓姜,只因父母早亡,便随抚养我长大的姜老夫子姓姜。”
“原来如此。”掌门人默然点头,深邃的眼中忽然泛起了一缕化不开的忧思。
“老前辈,有什么问题么?”姜庭芝讶道。
“没事…”掌门人沉吟着,抚了抚须,“子勋,带这三位年轻人去房间歇息,再去找两件干净的衣袍给两位小兄弟换上。”
一直在掌门人身后垂手静默的华子勋应道,“是,掌门师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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