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献忠岂能看不出来张轩的目的。
罗玉娇说道:“父亲膝下只有哥哥一个儿子,现在王郎中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说话之间,她的眼睛之中闪过一丝寒芒。
罗玉娇看上人畜无害,但是从小在流寇之中长大,早就将杀人当成一件司空见惯的事情了,张轩如果真是说大话,张轩的下场绝对不会好。“东西都找来了。”田大娘端着一个木盘,上面有他想要的东西。针,一圈线,热水,一个白瓷瓶子。火盆。还有一盏盏灯,摆着这个房间到处都是,能见度才算是好上一点。
田大娘说道:“这里只有缝衣服的针线,没有什么羊肠线。”她将白瓷瓶子拿起来,说道:“这瓶是姑娘珍藏的金不换。寸两寸金。”
“金不换?”张轩也不是太明白什么是金不换。他打开瓶子,看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想来应该是金疮药。装着懂行的样子,闻了闻,放在一边。
张轩深吸一口气,那起火钳将一根针给捏了起来,放在火焰之上,让火舌烧着这根针。这根铁针,做工也不是多么精细。看上去有些粗大。
“这样正好。”张轩心中暗道。
张轩独自在外求学的时候,也给自己缝过衣服,但是手艺也就那一回事了。而且这么多年都没有练习了,张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缝衣服的本事还剩下几分。
张轩将铁针烧的通红,拿了出来,说道:“拿酒,最烈的酒。”
张献忠立即派人将自己珍藏,等着用来庆功的酒给拿了来。
张轩让人提着酒坛往下倒,张轩用这酒洗了洗手,随即又有沾了酒的细布将针上黑灰给擦干净。
这个时候,有人已经将盐糖水给送来了。罗玉娇立即将罗玉龙扶起来,喂他喝下去。罗玉龙也是渴急了,咕咚咕咚的全部喝了下去。张轩一切准备停当了,说道:“来几个人按住他,万万不能让他乱动。”
张献忠立即上手,按住罗玉龙的双手,张献忠一动,张献忠的几个义子纷纷上前,将罗玉龙按得动弹不得。
罗玉龙的精神并不算太好,但是被这么多人按住也是有感觉的。
罗玉娇就在罗玉龙的眼前,说道:“哥哥,你一会就好了。”
所有人都不是傻瓜,张轩这样的动作,如何不知道张轩想要做什么啊?不过没有人开口说话,紧盯着张轩,仿佛等着奇迹发生。
张轩一根长长的棉线,沾了沾酒。他深吸一口气,狠狠的将长针扎进罗玉龙伤口之中。
罗玉龙浑身一震,整个人绷紧起来,他倒也硬气,除去刚刚开始的闷哼一声之后,一声也不出,死死的给忍住了。
罗玉龙的伤口不出意外的崩裂开来。张轩不管不顾,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穿针走线,不过一会功夫,就将罗玉龙的伤口给缝合好。随即张轩将金不换,给洒在了伤口上。
这药粉果然不亏为金不换之名,眨眼之间。罗玉龙的伤口就不流血了。
张轩长出一口气,他早已大汗淋漓了。说道:“有纱布吗?”
果然军中并没有纱布这东西,张轩只好用细布,将罗玉龙的伤口再次包扎起来。并叮嘱道:“一直给他喂盐糖水。”
张轩这个时候才看见罗玉娇拿一碗浑浊的有一些发黑的水。问道:“这是什么?”
“盐糖水啊?”罗玉娇说道。
糖是黑糖,不是白糖,盐是粗盐,融化之后,有很多沙土沉在下面。张轩只好说道:“这水最好先沉淀一下,再让他喝。”
张轩看着罗玉龙,心中存着两个担心,一个担心,是罗玉龙会不会失血过多。毕竟这个时代根本不可能输血。如果失血过多,张轩也没有什么办法。另一个个担心,就是会不会感染。
张轩刚刚动手的时候,已经用尽办法,但是他也不敢肯定,能完全隔绝细菌。如果术后感染了,张轩什么也做不了,他又变不出来青霉素。
这是一场赌博,张轩已经落子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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