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赶到桥头阻击虫群的志愿者们已经和虫群的第三个攻击波交上了火。
根据上一次交火的经验,志愿者们首先要求还滞留在桥北的人员全部步行过桥,然后将剩余车辆横七竖八地丢在道路中间,形成绵延一百多米的路障区。然后又在路障中留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通道。
虽然跳虫能够跳过车辆,但有通道的时候它们还是会习惯性地绕开障碍物。因此留出通道的障碍物反而可以比完全堵塞的路障更能迟滞跳虫的移动速度。
路障后面就是桥面。桥南的出口处被两辆横着的卡车堵得严严实实。这就是最后的防线了。
剩下能做的就只有拼死抵抗了。直到炸药安装完毕、或者陈枫承诺的增援到达,或者全部战死在这里。
这么短的时间,能够做出这么多的布置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过当虫群的攻击真正开始时,这些志愿者们立刻感觉这点布置简直是杯水车薪。
虽然这一次出现的刀颚跳虫并没有再进化出什么特殊能力,但超过一千的数量仍然让仅有冲锋枪的唐人志愿者们深感火力不足。而那种新出现的大型虫族更是让人头疼不已。
这种虫族的大小接近一辆皮卡,巨大的头部就占了接近一半。头部的甲壳呈现出低矮的棱锥形,甲壳末端边缘向后伸展,看起来像个三角龙。这甲壳不知道什么成分,坚硬异常,并且有很好的防弹倾角,以至于步枪子弹打上十有八九都是跳弹。
但这身刀枪不入的甲壳还不是它最令人头痛的地方。因为甲壳的重量也让它的移动非常缓慢,完全跟不上跳虫那风一样的移动速度。
然而这种大甲虫却拥有可以让部分跳虫直接越过防线的能力。
它长着八条腿,但平时只用前面的六条短腿移动,后面两条又粗又长的腿反而折叠在腹部两侧并不运动。
但当这些大甲虫挪动到距离前线四五百米的地方后,就放低身体,将沉重的头部和宽大的腹部卧倒在地上,然后缓慢而费力地向后伸展开两条比身体还长的腿。
这两条腿的大腿就有五米多长。大腿根部需要两人才能环抱,到末端则逐渐变细得如同少女的细腰。再往外,甲虫的小腿又细又长如同鞭梢,末端还向两侧伸出像捕蝇草的叶子一样弯曲的尖刺。
整条腿看起来像是畸形的蟋蟀腿,只不过它一旦伸展开,从根部到末梢有近10米长。
一旦大甲虫伸展开长腿,就会有刀颚跳虫争相爬上这长腿的末端。首先爬上去的刀颚跳虫会收拢翅膀和爪子,将身体蜷缩进尖刺围成的“摇篮”里。
接着,随着“嘣”地一声巨响,甲虫的大腿骤然向上挥动,带动小腿向外甩动,然后将蜷缩在腿部末端的刀颚跳虫远远抛飞出去。而刀颚跳虫会在空中伸展开短翼控制姿态,然后准确地落在它们的目的地上。
如果陈枫在这里,系统就会提示他新虫族生物的名字——掷弹甲虫。
这些甲虫的大腿肌腱中含有大量如同三明治般层叠结构的节肢蛋白。人类曾在跳蚤的后腿中发现同样的节肢蛋白。这种蛋白可以高效地将肌肉收缩的能量储存起来,然后瞬间释放出去。
掷弹甲虫细长的小腿则如同投石索一样,可以延长投射臂,从而让弹射物获得更高的初速。
一只掷弹甲虫就是一台生物投石车,一次可以将两只刀颚跳虫投射到500米外的战线后方去。三个方向一共10只掷弹甲虫,于是每过十几秒,就会有二十只刀颚跳虫从天而降,到达防御者的后方。
第一次遇到这种“天降跳虫”的突袭时,武装志愿者们真是措手不及。因为落地的跳虫就在弧形防御线的内侧,随便开枪反而更有可能击中同伴。
结果一场近身混战之后虽然全歼了第一批和随后的第二批跳虫,但也因此牺牲了六名志愿者,并且连续后退了几十米。直接就退到了桥后的最后一道防线。
之后,志愿者们不得不抽调人员组建了一个猎杀小组,专门用于防御这种投掷跳虫的袭击。这才稳定住了防线。
但这时桥头已经只剩最后一道路障了。志愿者们的身后就是桥面,而桥的另一边就是直通市区的宽阔道路。桥下的陈家豪还在骂骂咧咧地安装起爆器。
在他们面前,潮水般的跳虫正在顺着桥北的坡道涌上桥面,而远处的掷弹甲虫又在缓缓绷紧后腿的弹性肌腱。
老杨看着眼前汹涌的虫潮,心道:这该死的桥估计就是自己和这五十多个人的埋骨之地了。
现在撤退也已经来不及了。自己这些人靠两条腿是不可能跑过跳虫的。所以逃跑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临死前拉些垫背的。
至于增援……老杨其实并不怎么相信刚才那两个年轻人的话。
虽然他也从小听说“天命”的故事长大,但毕竟五十多岁的人了,对于那些无从验证的传说其实也就将信将疑。
那两个人,一个是普通工人的打扮,一个看着像贵族小姐,怎么看都不是能打仗的样子。所以当他们说要去找增援的时候,老杨其实并不相信,但也没有揭穿他们。
看到他们的时候,老杨就想起了自己那个在大洋对岸上学的儿子。
也不知道那个臭小子什么时候能带个媳妇回来。——如果能像刚刚那个小丫头一样漂亮就好了。那样以后生的孙子一定也会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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