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宋天娇匆忙间留下的,字数不多,却很潦草,可以想像当时师姐定是十分慌乱。
上面写着:“相公,孩子丢了,对不起,我一定找回来!”
程雨拿着信笺,心里一片灰暗。
从徐懋功口中得不到任何线索,他也是上朝回来,便突然不见了这几人,已是苦寻几日,毫无进展,甚至,他心里更加别扭的是,袁紫烟的不辞而别,竟然事先毫无征兆。
如今,他能告诉程雨的,只有孩子的简单信息,孩子已经出生十天,是个女孩儿,是在孩子出生后第四天,这些人,突然消失的。
程雨没有说话,放出神识,很快在长安城扫视一圈,无任何发现。
六天时间,可以走出很远。
“走吧,将军!”
罗成也没有说话,默默跟在程雨身后,他也有种不好的预感,从徐懋功眼神中,似是有些难言的东西,可能与自己的两位夫人有关。
罗府。
“将军!”王金娥顾不得身边旁人,一头扑进罗成怀里,失声大哭。
程雨将头转向一边。
王金娥情绪稳定下来,讲述了后来发生的事情,花又兰与胡金婵走后,未过多久,便收到前线战报,得知将军与两位姐姐均已战死,整个罗府如天塌下来一般。
好在有线娘姐姐主持大局,生活才渐渐稳定下来,只不过,在十几日前,袁紫烟突然找来,与窦线娘私聊了很久。
袁紫烟走后,窦线娘曾与王金娥提起过,出家修行之事。
“将军,那时节,妾身已发觉怀有身孕,未敢答应窦姐姐,只想与罗家留下香火。”王金娥脸上现出一抹红晕。
“可能是姐姐心中有气,六日前,竟不知所踪了,将军,怪只怪妾身无礼,得罪了姐姐!”说到最后,王金娥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十分自责。
“小主,我想...”
不待罗成说出心中想法,程雨出言打断道,“将军,王姐姐如今孤身一人,又怀有将军骨血,将军理应夫妻团圆,我还要去寻我天娇师姐,就此别过!”
“小主且慢!”
“小主?”王金娥满脸疑惑。
“金娥,程公子乃我之救命恩人,我曾发下誓言,要追随公子左右,奉为主人。”罗成看着王金娥,停顿片刻,似是留给她一些思考时间。
“公子欲去寻找宋姑娘,我当跟随前往,金娥,你?”留下一身两人的王金娥,罗成心中实在不忍。
“将军,妾身不想独留府中,誓死相随将军左右,与将军一起,视程公子为主人,报答公子之恩!只是担心,拖累将军。”王金娥说着,便跪在地上。
“小主,我亦有意,去寻线娘,问个究竟!这!”罗成看向程雨,面有难色。
“将军,王姐姐,即如此,便一路同行!相互照应,只是这主人二字,勿再提起。”
很明显,窦线娘与袁紫烟,肯定在一起,宋天娇是否和她们在一起,未曾可知,还有何氏夫妇,与谁在一起,也不好猜测。
只有找到他们,才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五个人,不,或许是七个人,有两个孩子,也有可能是一个孩子,与他们在一起,若他们都在一起,寻找起来,应该不难。
必竟,人多,目标便大了一些。
三人计议已定,便遣散家人,备好马匹,车辆,一起走上了一条寻亲之旅。
令程雨想像不到的是,这一次寻找,竟足足花费了整整四年之久。
没有现代的通信手段,在几百万平方公里的疆域内,去寻找几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虽然,曾经有几次,隐约寻得一些痕迹,但仍是一次一次错过了。
最近又听说江湖上,出现一位牡丹仙姑,人们描述中,程雨觉得与师姐有几分貌似,一路追随而来。
武德九年,即公元626年,6月,通往长安的官道上,两骑战马,一辆马车。
时近中午,如火的太阳,照得官道表面,泛起层层热浪,不时扑面袭来。
血红色战马上坐的是一位留着小胡须的青年,棕色长衫,二十左右年纪,脸色白净,看上去,身体十分结实。
白马上坐的一位白袍将军,手中提着一杆长枪,墨绿色枪身,有些特别。
他们走的并不是很快。
“仁儿,很快你便可回到家了。”红色战马上的青年,回头向车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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