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嗡嗡
大雨磅礴,灰暗的天空,紫色闪电劈开厚重云层,宛若电龙般,劈向一间低矮茅屋。
林中空旷处,稀稀落落坐落着一些茅屋。被劈中的一间早已破旧不堪的茅屋瞬间垮塌。
此刻,大雨中,一位头戴斗笠,年约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好看到眼前情景,他稚嫩的脸上写满惊恐和绝望。
扛在他肩头的两根碗口粗绿竹也滑落于地。
啪啪
竹子落地的脆响,淹没在风雨中。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想起那悲催的一战,少年的眼圈顿时通红。
半晌,他才回过神。
任凭豆大雨珠砸在脸上,举指望天。
不甘的咆哮声响起:“上天啊,莫非你要把我易南逼上绝路?”
“想不到,我易南竟沦落于此!”
风雨中,愤怒的少年嘶吼,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关怀。
如今的他,是一个被真武门贬下的杂役。住着堪比猪圈般简陋的茅草房,吃着最为粗糙的食物。除了物质上的贫瘠,精神上也备受摧残,受伤被贬下后,一度成为各大弟子的笑柄。而对于杂役,门派是不管不问的,死在哪里都没有任何人放在心上。
谁能想到,一月前,他还是一名记名弟子,虽说只是个普通记名弟子,但是,他还是觉得待遇还不错。
记名弟子虽说还不是正式弟子,相当于入门的实习期弟子,但是,每个月还是会收到门派发放的少许灵石和灵丹。并传之标配低阶的修真功法,为的是让弟子加紧修炼,从而在大考中胜出,获得进入外宗的资格。
并且,还有简单的门派任务,根据个人能力和需要,可自由选择,若顺利完成任务,会有额外的奖励。
吃食方面,虽说比外宗弟子差了许多,不过,毕竟是一代名派,记名弟子享用的,都是山中自己培育的,充满了灵气的果蔬,以及如同珍珠般晶莹的米粒。若逢门派节日庆典,还能品尝到名厨出手的低阶妖兽美味。
住宿方面,清一色整齐美观的坚固石房,屋内冬暖夏凉。
还可用功劳值换取、租借杂役。为他们洗衣,扫地等服务。从而让自己腾出更多时间来专心修行。
可惜这一切良好待遇,都在一场挑战中化为乌有。
易南,入门三年,从一个平凡小子,逆袭成为记名弟子,再从记名弟子贬为门派中最为低贱的杂役。让他彻底明白了修真派的残酷。一切以实力为重。
离此东南三十里许,两峰对持,东为东华峰,为外宗弟子入住修炼处,西为西华峰,为记名弟子入住修炼处。东华峰整整比西华峰高了三千米。
两峰间,雄跨一座虹桥,纵贯东西。不过,只有外宗弟子可进入记名弟子的西华峰,而记名弟子不得进入外宗弟子修炼的东华峰。
就像外宗弟子,也不许进入更高级别的,内宗弟子修行的大藏峰一般。
门中一切,等级森严,不可越雷池一步,除非门派特许。
此桥,名“战桥”,是链接两峰的通道,也是门派特许的低阶弟子拼斗比试场所。
桥长约百米,宽十米许,全都白玉锻造,阳光下烁烁生辉。
桥下烟雾弥漫,深不见底。
桥心中央,座落一椭圆形巨大方台,乃挑战台,为硬度极强的墨玉锻造。比斗双方,只能在台上比试。而在桥身两侧,由本门长老法术封锁,以防打斗弟子战斗中意外坠崖。
不过,不管是挑战者还是被挑战者,胜利者最低两块低阶灵石的奖励,这也是门派规定。
当然,若参赛者愿赌百十块灵石也可,往上并无限制。
易南,入门后已经接受了一百三十一次挑战。
他且是胜少败多,被人称之为废物。故而,记名弟子很愿意向他挑战。
几乎每个月,他的灵石都输得精光,但是,他欣然接受挑战。就这样颤颤巍巍,几年下来,屡败屡战,虽说总伤痕累累,但战斗经验且越发丰富。到了后面,是越输越少了。
更在最近一次重要赛事考核中,并不被看好的他,让人大跌眼镜,力挫群雄,从四千记名弟子中脱颖而出,获得晋级外宗弟子参赛资格,而本届名额极少,只有区区三百名。
今日,易南又遇到更强大的挑战。挑战他的,并不是记名弟子,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宗弟子,境界足足高了他四成。此人名田横,性格和名字一样横,经常欺负低价弟子,从中渔利。
本来,门派规定,只有记名弟子可越级挑战外宗弟子,而外宗弟子并不能主动挑战记名弟子。毕竟,两者的实力悬殊太大。
不然,岂不是胜败一边倒的架势,那么,一般情况下,几乎任何一个外宗弟子,都可以轻松从记名弟子那里,战斗中获得灵石,这是不公平的。
不过,若是记名弟子,同意接受外宗弟子的挑战,门派是允许的。
门派也知道,这样做,低阶弟子更能在战斗中寻找差距,获得经验。
而之所以有如此悬殊的挑战,是因一个叫田赤的弟子暗中找来的帮手。
原来,田赤也是一名记名弟子,入门比易南还早半年。不过,资质极差,修行缓慢。
在上次重要考核赛中,只三百名记名弟子入围,易南侥幸排在最后一位。而田赤在比赛中,名次正好落在易南后一位,为三百零一名,根据比赛规则综合得分,失去了进晋考核资格。如果要晋级,只能再等两年,门派规定,两年才晋级外宗考核。
田赤不死心,想挑杀易南。如易南意外死亡或残了,根据规定,他可替补易南进入三百名内,重新获得外宗弟子的参赛资格。不过,田赤也知道,自己恐怕还打不过易南。故而找强手想做死易南。
田赤入门前,本为富家浮夸子弟,为人虚伪阴冷,且善巴结权贵。
入门没多久,就和好几个外宗弟子打的火热。
他察言观色,意外发现,外宗弟子中,田横贪婪又好色。
为了自己前途,他一狠心,连哄带骗自己妹妹,让住在山下的亲妹妹投怀送抱,暗中送给田横做胯下玩物,只要田横下山,就淫乐此女。
事后,田横对田赤很是满意,俩人对外宣称,他们是亲表兄弟,其实非也。
这次,田赤要求田横帮忙做了易南,田横一口答应。
田横狂妄认为,杀一个小小的记名弟子,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不算什么事。
故而,他三番五次邀约易南,向他挑战。
易南直接拒绝,他不想落入他们的圈套。
易南知道,自己没有一点实力能战败田横,哪怕打平,都是不能。
但是田横三番五次的羞辱易南,若易南再不接受他的挑战,让易南当着众弟子的面给他跪下求放过。
易南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最终还是接受了田横的挑战。
一些弟子闻讯前来的,平日并不巴结田横田赤的,男女记名弟子远远观望,不断摇头。暗中为易南叹息。
“有好戏看了!”
“哈哈哈,这个废物竟然敢挑战田师兄,我看他是活腻了!活得不耐烦了!”围观弟子嘲笑。
几个无耻的,溜须拍马的记名弟子,嘻嘻哈哈的涌着田横向战桥奔去。
“田师兄,还望日后多多指导我等。”
“田师兄出马,一招就可打烂那个不知死活的废物。”
易南走在前面,充耳不闻那些嘲笑。
“如果我不死,总有一天,我要让侮我的人集体殉葬。”易南恨恨暗道。
此刻,易南和田横已经站在战台上,战斗一触即发。
“田师兄,打死他!”那些弟子眼中发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芒。
田横藐视的望着易南,就像是看一只死物。
忽然,田横衣服无风自动,一股真气蔓延。
“死吧!”田横大吼一声,开始发难。
他的拳头被一股可以看见的,半透明的白色烟气包裹。
身体也如弓般弹出,转瞬便纵到易南身前。
一股劲风袭来,几乎吹裂易南外衫。
“外宗弟子就是厉害!”观战弟子心道。
“你死定了!”田赤像看猎物一般的看着易南,心中是说不出的高兴。
“啊!”易南吃了一惊,要知道,拳上产生暴气,非真气境六重不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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