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这便是苏轼流传千古的《水调歌头》了!
上片望月,既有逸兴壮思,高接混茫,而又脚踏实地,雅量高致——自带仙气,令人心旷神怡!
大殿内众人无不收心敛神,为之一振!
简直迎面吹来一股冷气,使人舒爽!
人间尚有此等绝妙好词!
而且苏轼写“不胜寒”,实则便是用到了与李隆基相关的典故:
《明皇杂录》中说:八月十五日夜,叶静能邀明皇游月宫。
临行前,叮嘱李隆基记得穿皮衣大氅。
到月宫后,果然把当今圣人冷得难以支持……
下次记得提醒他穿宇航服呗?
陈成不疾不徐,继续吟诵下阙道: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上阙写景,下阙怀人——便是表达陈成对自己大哥陈当的“思念”了!(事实上,苏轼与自小长大的弟弟久别难逢,肯定想念。在陈成看来,比他大两岁的陈当才是真正的“小屁孩”,有什么好思念的!)
词中由月的圆缺联想到人间的离别,感念人生的聚散无常。
月光转过朱红的楼阁,低低地穿过雕花的门窗,照到今夜睡不着觉的人,不正是兄弟情深的陈十一郎吗?
人固然有悲欢离合,月也有阴晴圆缺。自古以来世上就难有十全十美的事。其实大可不必为暂时的离别而感到忧伤。(陈成也压根不会透露他“大兄”离开洛阳根本没几天的事,原因还是老家的奶奶想他了……)
既然人间的离别是难免的,那么只要亲人长久健在,即使远隔千里也还可以通过普照世界的明月把两地联系起来,把彼此的心沟通在一起!
此词吟完,满座错愕!
御座上李隆基猛拍御案,只说了两个字:
“绝妙!”
现场众人谁也无法掩饰对这九岁孩童的无尽赞叹了!
这等华章,莫不是神鬼之才,才能吟出!
就算说是别人代笔,可哪个人写出了如此好诗,还愿意让给他人!
就在小陈也佩服自己是“天才”的时候,李林甫阴不阴,阳不阳地道:“我以为是什么,原来是隋炀帝的‘水调’旧曲!”
李林甫粗通文墨,但是“水调”这种天下通行的格式,稍加琢磨,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今日是圣人千秋之喜,却用了一曲前隋炀帝的旧调——你陈苌究竟是何居心啊?
陈成被李林甫这一说,愣住了。
“水调歌头”这首歌——
是隋炀帝写的?
这个小陈都来没有了解过!
《脞说》上就说:“《水调》、《河传》,炀帝将幸江都时自制,声韵悲切,帝喜之。乐工王令言谓其弟子曰:‘不返矣,《水调》、《河传》但有去声。’”
也就是说,当时隋炀帝的乐工听到《水调》的曲调,就知道隋炀帝大势已去,离嗝屁不远了!
这是正儿八经的——
亡国之音呐!
小陈瞬间有些慌张:
自己抄什么不好,怎么抄到隋炀帝那里去了!
这让当今圣上该如何作想?
吓得小陈险些伏倒在地,不敢看李隆基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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