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师一听到“剑南春”的名字,眼睛都直了,谗得险些口舌冒火,按捺内心的骚动,无可奈何道:“我也知道酒不是个好东西,多次误我大事,这次还险些要了我性命——可确实离不了,想必是腹中‘酒虫’这几个已经被饿瘪了。”
师生二人相视大笑。
这时孟仪甫走进门来,见这一老一少喜气洋洋的,十分纳闷,问其故。
等知道了情况,孟仪甫喜道:“恭喜阿爷收得此等高徒!”
又对陈成道:“恭喜苌弟拜得名师!”
然后又道:“太好了!苌弟去把屋外的柴给劈了吧,回头我煮鲜鱼羹来吃。”
陈成以为自己听错了,指着自己道:“我?去劈柴?”
孟仪甫大剌剌地在屋中坐定,翘起二郎腿道:“不是你是谁?”
“先前你是客人,自然得对你客客气气的。”
“如今,你是阿爷的入室弟子,我又是你大兄,你不去劈柴,难道你好意思让大兄我去劈吗?”
陈成:“……”
靠,失算了!
早知道也要等孟老大把今天的柴劈了再拜师的……
……
走出孟老师的草庐时,陈成趾高气昂,仿佛得了奥运会冠军似的——江森见了很奇怪,以前只在东都二公子发达的那会儿,见到他这种模样,之后已经颓废好两年了。
“我如今身份不同了,是孟夫子官方唯一指定接班人,你跟我说话最好客气点!去——”陈成指着孟仪甫背回来的木头:“把柴劈了吧!”
“我?劈柴?”江森大感不公:“凭什么孟大兄让你劈柴,你却让我来?”
“嘿嘿,嘿嘿。”陈成谄笑道:“你不是我‘大哥’么,你不罩着我,谁罩着我?”
“别来这一套!”江森头摇得像拨浪鼓,然后走到柴堆旁:“劈成多大啊?”
……
一边监督着江森劈柴,陈成一边拿着木柴在地上画来画去。江森问他画的是什么——
“此即大唐之疆域图是也!”陈成道:“看,这里便是长安,这里,便是洛阳。”
“那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呢?”
“襄阳在这,房陵——在这。”
“那你画的这些线条是什么意思?”
“嘿嘿,这就是关键了。”陈成奸笑道:“你瞧,这个是王维王老师——他现在在长安做殿中侍御史,9月有‘知南选’的任务,南下的时候会经过襄阳,他会来看望孟老师。”
“这个是太原王少伯,此刻他在岭南,即将回长安述职——归程要经过襄阳,会来看望孟老师。”
“这个是江陵岑参,此刻正游历河朔——我们假借王少伯的名义,给他写一封信,邀请他来襄阳与王少伯‘基友重逢’!”
“这个是湖州钱起,前度因为张丞相的关系,在荆州盘桓两年,与孟老师有旧,也可以把他请过来!”
“最后,是我高叔叔!”陈成笑道,在地图上一点:“但现在他不在睢阳家中,而在相州,我修书一封,不出半月,必定能把他请到襄阳来!”
“啊!二公子,你这是想要——”江森一激动,连柴也忘记劈了。
“举行武林大会!”陈成得意地奸笑,确切地说,是借孟夫子的名义来办武林大会,让诗榜前几位大神,齐聚襄阳,诗歌大战,共襄盛举!
此事必然是大唐诗坛极为轰动的大事,不愁没有关注度!
自己也可以借着拜孟浩然为师和全权负责“天下第一诗道会”的契机,重出江湖!
让陈十一郎的大名,再一次传遍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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