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准备充分后,整理好装备和肉块,带上两个珠子,留了两个埋在基地以防万一,便开始踏上了征途,离开了老棍经常活动的范围后,我们前进的速度变得非常缓慢,但总体是沿着山脊向更高的地方前进,这样就不会搞错大方向。
一路上我们借助远处闪电和辉光的一点点光亮,尽量避开有巨大岩块和山坳的地方,以防被突然袭击,毕竟这里我们从未来过,而每个可以躲藏的地方都可能藏着其他恶魔。
可恶的黑风走到哪里都有,几乎从未停歇过,只是时大时小地折磨我们,它不会要了我们命,它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你皮肉不停的痛苦。好在我们现在穿了皮甲,风只能咬到皮肤裸露的地方,如果没有身上这副几层恶魔皮缝起来的皮甲,这一路折磨下来绝对可以消磨掉你前进的意志力。
路上我们遇到过几次袭击,但是对手力量均不如我们,再加上我们装备有优势,大都有惊无险,虽然受了点伤,但很快就自愈了。
就这样我们一点点前进,像是在长征一样,我一开始还以为并不远,但着实经历了相当长一段时间才到达了第七层和第八层的边缘地带,具体有多久我说不上来,但我感觉应该有将近半年的时间。
老棍他之前说过从上面掉下来后,千辛万苦找回那个山洞,我现在可以想象出他当时一路经受了多少的磨难才找回去,这么远的路能找回去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了,也许我们那个地方正好是地势最低的中心点位置,否则是绝无可能找到的。如此千辛万苦回去又被朋友抛弃,该是多么凄凉!
第七层和第八层并不是直接接壤的,而是第七层漂浮在第八层的上空,足足有几万米之高。整个第八层和第七层一样其实像一口锅,四周的边沿高,越往中部越低。原来我们往高处走时,其实是在往锅的外侧在走,当我们走到接近边缘地带时,抬头便能看清第七层无比巨大的圆弧外侧的紫色微弱辉光,像是极光一样。
而在天边的极远处,有一根极细的金丝从第七层边缘的下部垂下,连接到第八层边缘的某座最高峰上。
“阿紫,我们快到了。”老棍兴奋地跟我说。
“那根线就是灵魂锁链吗?”我兴奋地问。
“对!据说第八层到第七层总共有六根锁链相连,在那座山峰的山顶有一块很大的平地,那根锁链就链接在平地中央的一个镇妖塔顶端。我们上峰后一定要小心谨慎,那里集中了很多的恶魔,而且山上特别冷,会下冰芒雨,风也特别大。”
“冰芒雨什么样的?”
“黑色的,跟尖钉一样,会啪啪啪追着人跑。”
“有这么吓人吗?”
“那个就是黑风结出来的尖冰。我上次来时吃到过苦头,扎在手臂上像是被黄蜂叮了一样,拔出来后捏在手里没一会就化为黑风了。”
“你觉得跟被黑风刮,哪个更痛一点?”
“笨蛋,这还用问。”
“噢!”
我们从看到那根锁链,再朝着锁链所在的最高峰前进,等走到山脚下时又花了不少的时间。越靠近主峰路越难走,巨石越来越密集,走到最后几乎就是在巨石间跳来跳去。
好在这里不像之前那样四周漆黑一片,七层边缘的辉光照映下来,感觉像是在有月亮的夜里爬山。
“棍哥,你干嘛非要跑回去啊,躲在这里不是挺好的吗?石头这么多。”
“躲在这里当然是好,我一开始也没想回去,但有一次被杀后,那个家伙把我的心扔在了巨石缝里,黑风根本刮不进来知道吗!”
“哦,那后来你怎么复活的?”
“我等啊等,等了不知道有多久,才恢复了视觉,身躯和头先长回来了,这缝里也不是一点风也没有,还是会进来一点点,就这样慢慢长,等我两只手臂长出来时我实在等不及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出来,爬出来后,睡了一觉被痛醒后就全部长齐了。”
“在石头缝下面特别慢是吗?长回来的时候也会痛吗?”
“何止特别慢,简直慢到让人绝望。不痛才见鬼了,我们的肉身其实是黑风组成的,长回肉身的代价就是黑风来时,它会像蚂蚁一样边钻边咬。”
“你是说它们在追着人跑的时候是在给他们长肉?”
“也不全对,有伤残或者缺了肉体的时候才会长,没伤的话它钻进来后就钻出去了。”
“你被杀了变成心后还有感觉吗?”
“有,就像被人装在一个漆黑的麻袋里一样。”
“噢!”
这座山峰非常陡峭,虽然也有路,但有很多地方崖壁十分陡峭需要双手和双脚攀爬,不得已我们只好死命吃饱肚子,然后把携带的肉块扔了大半,否则行动极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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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攀爬时也遇到了不少其他恶魔,但是他们没来招惹我们,我们也没有理会他们,各走各的路,其实大家到了这里目标都是一致的,那就是上峰,谁都不想费尽千辛万苦来到这里之后,再节外生枝而搞得功亏一篑。
爬呀爬,总算爬到半山腰了,我们坐下来休息。我看着第七层的底就像我家灶台上那口烧柴的圆锅底,只是无比巨大而已,以前老爸每年都要把锅给拆下来,然后拿着锅铲在那里铲啊铲,最后铲出一地的黑灰。
现在看山脚,下面在高处辉光的照映下显示出月光下的那种山野间的阴森森,稍微远处便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中,只是其间有星星点点在闪烁,那是闪电。
他妈的真是高,我做虚拟人的时候可没有爬过这么高的山,心底不禁也升起了一丝成就感,但是很快就被脱离这个地狱的决心给覆盖了。
“棍哥,你说有没有人真的能逃出这里?”我感叹道。
“有吧,传说中有人逃出去过。”
“只是传说吗?”
“嗯,只有最强的人才能逃出去。”
“那我们不是一点希望也没了?”我感觉很泄气。
他沉默不语,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中。
过了一会我想找点话题打破这个气氛,说道:“我们今天上来不是挺顺利的吗,也没看到你说的冰芒雨。”
“乌鸦嘴!这个不能乱说。”老棍语气有点慌张。
“说说也不行吗?”我觉得有些奇怪。
“不能说,这里念什么来什么,很灵的!”
“噢!那我不说了。”听他这么紧张,我想起了小时候长冻疮的事情,在我们老家,冻疮又叫冬饼。我小时候从来不长冬饼,而我的几个小伙伴每到冬天都会长冬饼,有一年我跟他们说:“我从来不长冬饼。”他们幸灾乐祸地跟我说:“那你今年肯定会长冬饼,我们以前也不长的,但是自从说了以后就开始长了。”
我当时觉得怎么可能,光嘴巴说说就能真的长出来?
但那年冬天我手上确实长出了两个冬饼,经过那件事情后我懂得了有些话确实不能随便乱说的。
“赶紧走吧!”老棍不想再休息了。
然后我们继续往上爬到一个崖壁上时,远处传来很密集的沙沙声。
老棍在我上面爬,回头大叫:“冰雨!”
尼玛的!真有这么邪门!
然后只见他开始拼命加快速度往上爬!
在这光溜溜的崖壁上根本没地方可以躲,只能死命往上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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