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隆把信封合上,又还给了男接待。“你的品德让我很敬佩,”他说,“很少有人能像你一样抗拒诱惑。收着吧,就当是对你的回敬。”
男接待没有推辞,直接将信封收入囊中。“我叫罗尼·蒙松。”他欠身说,“希望还能够再次为您服务。”说完便转身回去了餐厅。
伯爵的派对中规中矩,应付式的社交,认识了一些伦敦的中产阶级人士。伯爵的全名叫做托辛·多松姆,当代多松姆家族独子,因为性格叛逆,刚成年就加入了陆军部,后来又进入了军情处,直到老格拉摩根伯爵去世,托辛继承爵位,也还留在军情处任职。
因为托辛·多松姆的职业问题,让他受到很多老派贵族的排挤,觉得他背叛的传统,成为了新资产阶级的爪牙。尤其是工业化高速发展的当代,新时代带来的变革,让很多老派贵族都面临着破产的问题。而托辛不站在老派贵族阵营,反而还站在新资产阶级那边,自然会受到老派贵族的排挤。
加隆在派对上就已经看出了这个问题。参加派对的人分成了两个小圈子,一个是旧时代的庄园贵族,主要收入来自土地上的农产;另一个是新时代的一代贵族(头衔无法传给后代)和有钱的富豪,又称新资产阶级。
加隆知道今后历史的发展,也明白这些守旧顽固的老派贵族如果不加入到社会变革的大势中来,迟早会被时间给淘汰掉。未来的西方世界,是新资产阶级的天下,谁的钱多,谁的话语权就大。管你是什么头衔,祖辈有什么名誉,都没钱来的好使。
派对上,两个圈子的人都试图来和加隆搭话。他们聊天的类容都很含蓄,不会说一些让大家感到不快的话,往往是从评判艺术和音乐的角度去聊天。
比如聊天中,老派贵族说起最近兴起的爵士乐,加隆就回答:“那些玩意儿根本就是胡闹,美国的黑人自嗨的东西而已,没有任何意义。演奏起来可能挺有趣,但很难听,让人无法忍受。”如果有新派贵族和他说到起古典音乐,他就回答:“那种音乐已经无法适应纷繁的后现代社会了,迟早会被淘汰。”反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两边都不得罪。
乍一听,他们是在聊音乐,但其实潜台词却是在聊双方所代表的两个不同阶层的问题。加隆的回答也让双方都觉得“他是自己人”,连带着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和善了许多。
但真的要让加隆选择站队的话,他肯定还是会选新资产阶级的,毕竟这是历史的大势所趋。尤其是二战之后老派贵族被彻底淘汰,西方社会进入高速蓬勃的发展状态,很快就进入了信息时代。
但是要从大义上来说嘛,加隆却会站在老派贵族一边。守旧顽固的思想,对于声誉和名望的看重,让这个群体变得很可爱。如果西方世界的社会发展进程慢一些,对于已经输在起跑线上的东方世界也是有利的。
加隆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做点什么,给这个纷扰的新旧时代的交汇点,带来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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